轰——轰——
城外传来阵阵炮声,还在酣睡的刘鸿渐从梦中惊醒。
“玛德,dá zǐ都这么勤快的吗?”刘鸿渐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咒骂道。
几天以来为了行军风餐露宿,刘鸿渐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床了。
这大冷的天,天才刚亮,dá zǐ就开始折腾,谁碰着谁不烦?
本来他就跟黄得功打好了招呼,没有天大的事不要喊他,这倒好,炮反而成了闹钟!
“殿下,昨日从盛京运来的粮草被贼军破坏,如今军中的粮草只够五日支用了,下一批粮草最快也需要八日,还请殿下早做打算!”
大清中军大帐内,随军的范文程弓着腰奏报道。
“本王知道了,无须你提醒!”代善面无表情,其实心中怒气很大。
他明面上是这支大军的首领,但不论是阿济格、还是阿巴泰,或者是面前的这个汉人臣属,都是他那十四弟多尔衮的人。
而这其中阿济格鲁莽、阿巴泰木讷,只有这个范文程平时不说话,但心眼却贼多。
就目前的形势,中路军大败,山海关又久攻不下,他敢肯定这姓范的家伙肯定早已写好了奏折上报了摄政王多尔衮。
但是,他又能如何呢?
根据先前伪明那个驸马献上的布防图来看,喜峰口已经是伪明整个防线兵力最弱的地方。
原本兵的西路军本就是虚晃一招,顺便防范西边的察哈尔,而山海关这边看似大军压境,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拖住城中那姓黄的。
他真正的意图便是喜峰口,可谁知道?
阿济格用他的战败证明了他的无能,济尔哈朗也是大力吹嘘伪明那个安国候手下士兵的厉害。
昨日那安国候竟然嚣张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劫了他的粮草,那可是他手下数万大军十日的军粮!
这简直比这些天损失的兵力更让他心痛,他大清国本就不产多少粮食,支撑这么一场大战,已经十分艰难,如今……
这个该死的包衣奴才真是可恶,死不足惜!代善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昨晚听闻粮草被劫,代善大怒直接把负责运送粮草的包衣旗主斩首示众。
而奥巴也因为支援不利又损兵折将被他杖则足足打了四十军杖,若不是考虑其背后的科尔沁部,他真想宰了这个傲慢的家伙。
可真的让他找出一个最恨的人,所有人都排不上号,他最恨的人只有一个。
大明的安国候刘鸿渐!
从去年起,本来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
漠南漠北漠西数十个大的蒙古部落皆已向他大清臣服,大清兵强马壮,万事俱备,只待山海关一开便大事可期。
可如今呢?
那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坟头的草估计都已经长了三尺高了!
再接着是多铎、孔有德、耿精忠……都是大清的亲王、郡王,一个个死在这个安国候手下!
这个人仿佛是他大清的噩梦,代善每每想起他便是咬牙切齿般,即使是十几年前伪明那姓袁的都没能让他这么恨。
他大清国虽然兵力雄厚,可一直以来困扰他们最大的问题不是兵力,而是补给!
十数万大军出征,看起来威武霸气,但其中仅仅蒙八旗就占了三分之二,若攻伐顺利破了关还好,这些粗鄙的蒙人就等着劫掠。
若是战事一直拖着,保不准就会多生事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代善可是熟读祖上传下的兵书三国演义,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昨日粮草被劫,他便从几个蒙人首领眼神中看出不稳的迹象。
唉!这些墙头草!
“古尔bù shén、色本听令!”代善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开始发布命令。
两个人高马大的蒙古部落首领听了召唤马上站了出来。
“命你二人率所部攻城,古尔bù shén攻东隘口,色本攻西面,不得有误!”几日来的大战,死的竟然有一半是他们的满洲勇士,代善早就感觉不妙。
他们满洲总共就这么点人,如果再有战损,真就压不住这些骄兵悍将了。
之前还指望这巨炮发威,但目前来看,效果寥寥,真相靠着这巨炮轰开山海关,估计还得好几日,他拖不起了。
“领命!”古尔bù shén和色本互相看看也不敢违抗,便都接了军令。
“阿济格!命你率领正白旗兵沿着长城搜寻贼军防御薄弱处,不得有误!”阿济格随即又下令。
“领命!”按照以往阿济格甚至都不带鸟代善,多是听调不听宣,而如今他率领的中路军惨败,也是没脾气了。
“济尔哈朗!命你掌管火器营的红衣大炮,负责压制伪明的城防炮!不得有误!”
“领命!”
……
“老黄,这建虏每日都这么早起来dǎ pào?”刘鸿渐身着一身黄金甲亮相山海关城墙。
这黄金甲原出自晋商家丁,皆是晋商花费大价钱整出来的玩意,刘鸿渐没事让军械所的匠人做了深加工。
如今不仅防护性更强,灵活度也有所改善,更关键的是比先前更黄、更扎眼。
百米外人群里第一个便能看到,迎着日头眼睛都能让闪瞎!
总的来说就一个字,骚!
“是啊,侯爷,已经好几日了,他们的巨炮威力很大,关内有好几处城墙已经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黄得功一身青甲,站在刘鸿渐身边黯然无光。
轰——又是一声巨响,这炮弹竟然在刘、黄二人身边炸开。
“我日!”刘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