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就凭那些家丁和卫所兵吗?
“皇上,臣请京营兵除叛逆以正名!”刘鸿渐放下手中的抄家账目,走到崇祯面前。
“准奏!需多少兵丁你可自行调配。”崇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二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半个月。
总有一战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无须太多,就令陆海波、吴炳豪两万三千营骑兵,林河一万神机营火枪兵,外加两千掷弹手,足以!”
掷弹手是神机营新成立的兵种,专门应付骑兵所用,每个掷弹手自身携带十枚手榴弹,敌方骑兵冲阵之时,手榴弹能瞬间覆盖战场三十步内。
神机营如今已经有半数士兵领到了新式膛线枪,不仅攻击距离提升了一倍,威力也相对大了不少。
三千营骑兵个个都装配了手铳,这玩意儿虽然只能打一枪,但却很方便携带。
战斗时手铳就斜插在大腿外侧方便取用,骑兵冲锋本就速度极快,在双方相接之时可以出其不意充当弓箭,在落马近战之时,有了这玩意儿几乎可以使士兵生存几率提高数倍。
在刘鸿渐的要求之下,不论是骑兵还是火枪兵亦或是掷弹手都通骑术,蒸汽机还没个头绪,这年头想快还要靠战马。
之所以不带重炮,一是因为太慢了,二是因为没有必要。
在自己的地盘征战连粮草补给都不用带太多,自从打下了东北和半拉盟古,明军已不缺战马。
出征之时,一匹马驼人,一匹马放干粮,辎重也没多少,沿途可自行在各州、府补给。
自十月初十刘鸿渐出城迎敌,只十日时间,三万余全骑大军便经大名府过徐州到达庐州府,兵锋所指不可谓不快。
江北四镇自去岁屠灭,皆是后组建的新军,四镇士兵加在一块共约十万。
庐州总兵钟辛保约莫四十岁,年轻时在边军服役十多年,因军功升任庐州总兵,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只是略显疲惫。
“钟总兵,本王急行军十日都未曾如你这般疲惫,怎的了这是?”刘鸿渐心有疑惑。
“回王爷,还不是那叛逆朱常润搞的,自卑职十二天前得到叛逆军北上的奏报,便日夜整军,唯恐有疏漏坏了王爷大事。
可谁知……谁知卑职等了十几日,连叛逆军的影子都未见着。”钟辛保抱怨道。
江北四镇虽有士兵十万,但却驻防在四座大城,相距也有些距离,而叛逆军北上最近的道路便是庐州和扬州。
最初听闻叛逆军号称十五万,可把老钟紧张坏了,二州身后便是中都凤阳,钟辛保前要堤防叛逆军,后又有守卫中都之责,这几日四处布防忙的真是连轴转。
“等等?你是说叛逆军如今竟还未到庐州界?”刘鸿渐直接愣了,心说老子从京城到庐州一千多里都杀到了,南j距离庐州才多远?
尼玛,这朱常润是闹着玩的吗?
……
事实上,并非朱常润不想快,兵贵神速的道理都清楚,他也想率领义军所向披靡直取京城。
可是,他走不动呀!
这群世居南方的勋贵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还有半分祖上的余烈。
包括惠王朱常润在内,一众勋贵大爷们竟然都是乘着马车行军的,统帅尚且如此,士兵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卫所兵不止军备落后,常年不训练跟农民差不多,一个个破衣烂衫的哪有半分士兵的气势。
由于没有什么经验,八万大军只准备一应辎重便用了六七天。
大军出了南京城,日行三十里,以蜗牛的速度向庐州方向进发,一路上走走停停,顺带还要忽悠路过的勋贵加入。
还别说,五十岁出头的朱常润没什么能耐,嘴皮子挺溜,一通忽悠一路上队伍又壮大了。
南方卫所兵不少,皆归五军都督府统辖,五军都督府又是勋贵们的天下,一路行来竟然又拢到两万杂七杂八的卫所兵。
加上原来的八万,朱常润大军已经过了十万,朱常润大手一挥干脆也不称十五万了,直接号称二十万。
他的心情不错,什么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什么叫众望所归?
看看吧,身后的十万大军便是最好的证明!
士兵越聚越多,朱常润日渐膨胀之下,连带着口号都换了,他也不高呼清君侧肃宫廷了,直言崇祯有四大罪。
接连违背祖制是为不忠,在任期间祖坟被掘是为不孝,大肆屠戮朝臣是为不仁,对与国同休的勋戚下手是为不义。
似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怎配荣登九五?简直就是给朱家祖宗丢脸!
他朱常润虽不才,亦是皇家血脉,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断然是不会坐视朱家江山毁在崇祯手里,是以才顺应民心、出兵靖难。
老了老了,竟然有机会坐上那以前都不敢想的位子,任谁谁不兴奋。
大军中的其余众勋贵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崇祯不仁,想要革他们的命,这谁能忍?
北方那群软蛋能束手就擒,他们南方人都是铁骨铮铮,他们做不到。
定国公徐允祯的理由更充分,他的兄长魏国公被崇祯羁押下了诏狱,两个大侄子嚷嚷着让他出头,外加上惠王一通许愿,大军在握,革~命?谁革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定国公,咱是不是行军过于缓慢了?”朱常润从臆想中醒转,突然意识到他们出征已经十余日,竟还未到得庐州界。
身边的亲卫大将吴忠一听心中大喜,我的王爷呀,您才知道行军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