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谱今天依旧没有同意穆蕴为相的奏请。

百官们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下朝后,大部分人都是神情轻松地说笑着走了,只是在内心他们却是非常震撼的,尤其是没有受到王相和牵连的王派官员。

说保住他们就能保住他们,以往那个众人瞧不起的穆蕴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恐怕康九廷王相和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帝再压着不同意又能怎样,等大部分官员都推穆蕴为相,皇帝说一百句不同意也不行。

言语间嘲讽过穆蕴的,心里忐忑地抓耳挠腮。

没有和穆蕴打过交道的,都在想办法争取拉近关系。

一大早春雨淅沥。

穆蕴用过早餐,拿起丫鬟递上来的锦帕擦了擦手,起身出门,门口的丫鬟恭敬地双手托着一柄暗红色油纸伞。

穆蕴接过来,油纸伞打开的声音终于打破餐室的沉默。

丫鬟们不由暗暗松一口气。

爷看起来虽然心情不错的样子,但从起床到用餐都没有怎么说话,众人不害怕,却难免觉得有些压抑。

“二爷”,穆蕴走出大门,正要收伞上车,一个三十不到的男子谄媚地笑着凑上来,身旁跟着个更谄媚的帮忙撑伞的仆人。

穆蕴看了此人一眼,没有说话。

男子接着道:“二爷下着雨还要出门,呵呵,小人那里今儿有一场歌舞宴,二爷可有兴趣赏光?”

男子名叫穆光国,是户部的从五品员外郎,不学无术专精吃喝玩乐,拍对了穆重的马屁才得了户部员外郎这个闲职。

穆重被罢之后,他一直想找个新的大靠山,因为他这个官职就是吃闲饭干拿俸禄,当初康九廷收拾穆家,根本没将他当成一回事儿。

于是穆光国这个小人物就安安稳稳地到现在,还多养了两个小美人儿。

眼看着朝廷局势要有大变,将来掌权的还很有可能是他族叔,穆光国毫不犹豫地率先蹦出来拉关系。

穆蕴一句话没说,掀开车帘登车。

穆辰穆巳早就穿着蓑衣在旁边等着,见此也都利落地坐上车辕,挥鞭赶车离去。

“二爷,以前…”穆光国跟着马车快走了两步,被车轮子甩出的水溅一脸也毫不在意,“以前是小侄多有得罪,您有空了一定要赏个光,给小侄一个赔罪的机会。”

“大爷,大爷,快打住伞”,仆人忙追着把伞给自家主子撑在头顶,“穆二爷兴许有事,咱们选个天气好的日子再来。”

“天气好的日子还轮到咱们来?”穆光国说道,“趁着二爷还未真正显达起来拉好关系才显得真诚,到时候你想锦上添花,人家也得稀罕。”

“那怎么办”,仆人有些不理解,自家大爷也没什么远大理想,这闲官坐着好坏也没谁搭理,用得着找这么大一座靠山吗?

看清仆人脸上的不理解,穆光国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懂什么?没听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吗?回去,给爷参考着挑一个国色天香的尤物出来。明天再来,直接带着美人儿来。”

雨丝下,穆重看着显得分外萧瑟凄厉的庭院,脸上愁容不散,两个穆府的老管事拿着账本进来:“老爷…”

“把那件黄花梨的书桌抬出去卖了吧”,穆重直接说道,摆手:“以后银子不凑手,不用过来请示,能卖的都抬出去卖。”

“是,老爷”,年纪稍长的老管事低头,欲言又止,“老爷,二少爷如今有飞腾之势,不如小的去求二少爷周济周济咱们府里。”

穆重闻言,脸上显露出恨不得掐死那个逆子的神情,片刻后又奇异地褪去,恢复平静:“有机会请他到家里坐坐。”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劝阻声:“三爷,老爷不让您过来,您就在书房好好读书吧。”

“爹,爹,给我银子”,穆茗脸色苍白,推开下人大声嚷嚷:“你因为一点流言就把我娘赶走,现在还想磨死我和四弟吗?我要银子!”

穆重脸色铁青,他也是在顾幽雁走后才得知三儿子对一种毒药上瘾的事情,而那种毒又很难买到,一点就需要十几两银子。

“不成器的东西”,穆重冷哼,当初顾幽雁天天拿着他的帖子请御医,为的就是给老三戒这个毒瘾吧!天天治还是这副鬼样子,果然是贱女人生的。

本来对顾幽雁的愧疚和思念这几天早被三儿子给气没了,穆重突然想起来发妻,心中打了个冷颤,忙挥手道:“拉出去绑起来,再让他跑出来,仔细你们的皮。”

穆茗怎么可能老实下去,书房这边顿时闹腾起来。

“四爷”,远处一株树下,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撑着伞给穆荃遮住犹透寒意的雨丝,“别看了,咱回,您一定能让咱府上再次兴旺起来的。”

刚刚九岁的四爷以前是个小胖墩,没心没肺只知吃喝玩乐,夫人被赶出去后,三爷又成那个样子,有次甚至吓得四爷连烧两天,如今四爷瘦得连脸上的颧骨都凸显出来了。

小丫鬟五年前就开始照顾四爷,四爷虽然不懂事的时候居多,对她们却是还不错的,此时看着越发低闷的四爷,她心疼不已。

穆荃静静地看着书房方向,直到三哥被一群力壮的婆子拿绳子捆起来抬走,他才转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以前,穆荃总是嘲笑死了娘又被爹赶走的二哥,从没想过他和三哥也会落到这种处境。

想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父亲赶走的母亲,穆荃眼眶发红,紧握双拳,他一定要勤奋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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