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孔班主他娘就把目光瞄到真县下面的乡镇,倒霉的孔班主前妻就被挑中了。
孔班主的前妻姓牛,殷实农家女儿,还是家中大姐,她从小就帮着母亲带弟弟妹妹,刷锅洗碗的事也不落下,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
牛大姐不白,身材也不纤细,更不懂什么诗文词,孔班主从心里看不起她不想娶她,但耐不住母亲的劝告和家中连饭都吃不上的窘境,他最终点头同意。
牛大姐嫁到孔家之后,孔家的生活渐渐好起来,而她看出丈夫不是科考那个料,偶尔便劝他不要再考。
对于这种泼冷水式的劝告,孔班主很不喜欢,据说为此事他们还有过争执,后来都是孔班主说不过败走。
牛大姐从一开始就劝丈夫去做戏,还用土话鼓励他做戏能做好照样出名,以后说不定比科举当官还风光。
他们成亲三年后,孔班主才听从牛大姐的劝,试着做了出河边荷花女的戏,送到戏班后,没想到却引得班主连声说好,戏演出后,反响也是空前的好。
当时孔班主意气风发,从此做戏一发不可收拾,两个月后在几个有眼光的商人资助下拉起一个戏班,一年后就有余钱娶貌美如花的小妾了。
牛大姐反而被忘到一边,她心中自然不快,但一个乡下女人,最毒的心思也就是骂几句打两巴掌。
谁知道不过半年,牛大姐就成了两个小妾口中会拿针扎人拿开水要烫毁她们娇嫩脸蛋儿的蛇蝎妇人。
孔班主连跟牛家人通知一下都没有,就在某次看到心爱小妾晃悠悠晕倒时毅然休妻。
牛大姐嫁到孔家四年半,容颜却老到好似在他家过了十几年,最后提着个不足当初嫁妆十分之一的破包袱回家时,还落了个恶毒的名声。
戊三又特地去牛大姐娘家所在的上阳村查问一番,村里人提起牛大姐却无不是一脸嘲笑和反感。
别说上阳村,就是整个德州,都知道那本白锦记唱的是谁。
如今牛大姐极其娘家是上阳村最大的笑话。
而当初牛大姐娘家的人根本没让她进家门,毫不客气地就给赶了出去,现在谁也不知道牛大姐在哪儿。
甚至有人笑着调侃,或许跟白锦记中的毒妇一样,现在不知在哪疙瘩要饭吧!
顾明月想起这些就气,姓孔的那种人就该人人喊打,怎么还能让他儿女双全生活如鱼得水?
孔家如今的风光是榨干一个女人的青春换来的,他们当事人最清楚其中内由,却还有脸靠贬低牛氏的戏继续博名博财,恶心都不足以形容他们。
正气得头顶冒烟,携带着熟悉的男性气息的吻落在唇边,顾明月侧头就看见一手撑在桌子上将她罩住的穆蕴,丫鬟们都没了身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顾明月问道。
“没见过你这么生气的样子,还是一个人生闷气,为夫看着稀奇就忘叫你了”,穆蕴笑着说道,低头蹭蹭她的额头在她旁边坐下,“想什么呢,气成这个样子?”
顾明月哼道:“还不是那个姓孔的渣男,要我说牛大姐离婚之前应该把这个渣男打个半死再走,男女本就不平等,国家律法怎么不列几条保护条例?”
而仅有几条关于婚姻的律法,又全都是保护男子利益的。
穆蕴感觉自己被迁怒了,免得被打入“渣男”行列,他忙笑道:“翩翩说说你的意见,嗯,已经午时一刻了,咱们边吃边说。”
顾明月点点头,看穆蕴非常顺眼起来,和他来到餐桌边,吃着饭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说。
总结下来只有两条,一将“宠妾灭妻”的行为当做评定官员政绩的一条重要标准,有此行为的官按轻重或不予升迁或直接贬谪;二不论休妻还是和离,男方都必须将家财的一半分给妻子。
穆蕴就算不是宠妻狂魔,也觉得这两条各有其道理,更何况他还是个宠妻狂魔,不想被广大男同胞拉低形象,他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同意了:“翩翩说的好,明天为夫就召开议事会,将这两条加入律法之中。”
顾明月知道大庸还没有什么专门法,只有大庸律一本基本法,她本想建议按照刑法、民事、婚姻等分类立法,想想又算了。
随着发展,这些都会自然而然出现,她没必要提的太靠前。
大庸的基本法完全适应现在的社会状况,立法又不是简单的一句话的事,只要能把这两条维护女子利益的律例加上就好了。
吃过午饭,顾明月和穆蕴去槐花胡同看了看她娘,后来又去西市瞧瞧杂耍,半下午才回家。
“三叔?”快到家门时,看到三叔在门左边徘徊,顾明月上前两步,疑问道:“您来有什么事吗?怎么不去家里等着?”
顾森见他们过来赶紧见礼,笑道:“下人们说你们不在家,我也不好进去干等着。”
看门人也忙上前见礼,其中一人解释道:“夫人,小人们本来让这位老爷在门房歇着的,但这老爷说在门口等着便好。小人们也不知道,这位老爷是夫人的三叔,请夫人责罚。”
“不赖他们”,顾森笑道,“三叔自己个儿没说,相府的下人对咱一个生意人很客气了。”
顾明月自然知道相府的下人们都不是攀高踩低之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攀高踩低,便笑道:“没事,你们都去忙,三叔,先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