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娇目光轻轻的闪动,眼底却也是顿时流转。
“至于月意公主,她身份是何等的娇贵,难道你心中没数?她是皇女,真正宗室之女,天生娇贵,与你自然是极不同。一个人的出生,纵然是尽力想要改变,只恐也可谓是徒劳无功。难道,你还以为自己当真能和月意公主一样?”
说到出生,元月砂不过是南府郡的旁支女,当初入京城,这一点也是令人极之嗤笑。
如今薛灵娇这样儿说,可谓是故意揭元月砂的痛处。
元月砂瞧着薛灵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禁不住笑了笑:“听闻薛五小姐已然是和十七皇子定了亲事。十七皇子是皇族血脉,照着薛五小姐所言,自然可谓极为矜贵。既是如此,自然也是一桩令人羡慕的事情。”
这话,倒是众人均是这样子想的。毕竟薛灵娇能够如此的情况,一多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这个十分惹人羡慕的婚事。据说,十七皇子还十分喜欢这个未婚妻子。
然而元月砂提及了薛灵娇这桩婚事,不知怎的,薛灵娇的脸蛋之上,却并无多少欢喜之色。
“不过,既然是未婚妻子,那就是尚未成婚。那就既无名分,也无封号。我是县主,而你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我等身份差距,难道你心中没数?薛五小姐要是想要教训人,等嫁了十七皇子,被册封为王妃之后,月砂再洗耳恭听。”
薛灵娇脸色顿时变了。
毕竟平日里她说话,很少有人如此直接无比的反驳的。
虽然她如今是白身,可谁都知晓,她以后会做王妃。薛家深得帝心,谁也是不会得罪一个即将要成为王妃的薛家女。
想不到,元月砂居然是会这样子说。
薛灵娇面色一变,容色不觉很有些个难看。她那一双眸子,不自禁的涌动了缕缕的恼恨之意,盯着眼前属于元月砂的娇润脸颊。
难怪别人都说,这个昭华县主看着娇弱可人,实则却是个疯的。
然而元月砂却也是不依不饶:“既然薛五小姐还是白身,如今见到我这个县主,应该见礼问安吧。”
她那唇角,浮起了轻柔的笑容。
可是元月砂的眼睛里面,却禁不住流转了幸灾乐祸的光芒。
毕竟这个薛灵娇,一向心高气傲。
元月砂还禁不住补刀一句:“而薛五小姐不是极看重身份上的差别,既然口口声声,说月意公主身份比我高贵,要我自己个儿心知肚明。若是如此,我这个县主,也不免要提点薛五一二了。”
薛灵霜这个姐姐在薛灵娇跟前,温柔的脸蛋之上,却也是一派担心之色。
早在薛灵娇挑衅元月砂之初,她就不由得很是不赞同。可薛灵霜却不好开口,她知晓自己这个妹妹的秉性,要是自己一开口,只怕这个妹妹却也是会疯得更加得厉害。可是如今,薛灵霜也是不得不开口:“阿娇,不可失礼。”
她口气轻轻的,却也是暗中将手中的帕子这样子的揉成了一团。
毕竟,薛灵霜是担心自己的妹妹。
这位元二小姐工于心计,喜怒不形于色,如今三言两语,就设下了一个陷阱,哄着自己的妹妹往下面跳。
大庭广众,若是薛灵娇亲口说瞧不上元月砂的县主身份,自然也是坠入了元月砂的圈套。
唉,妹妹说几句酸话,可能显得不慈和,可总不能因为几句酸话便获罪。这些言语,都能说出女孩子斗气胡闹。可是,要是当众说瞧不起朝廷的县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薛灵娇有些厌烦的看着自己姐姐,如今她的心里面正恼着,现在听薛灵霜这样子一说,更加不悦。
她脾气是有些不好,可总归不是个傻子。也总不至于被元月砂激一激,便胡言乱语起来。
可薛灵霜这个姐姐,似乎始终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是有些个上不得台面的。
薛灵娇也懒得去应答薛灵霜,只手指轻轻的拂过了锦绣的衣摆,冷冷的见过礼。
元月砂微笑:“如此瞧来,薛家的薛五,总归是懂些个礼数的。”
薛灵霜也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妹妹懂些个轻重。
然而薛灵娇却抬起头,脸颊之上恼色却也是一闪而没。
以薛灵娇的秉性,自然也是会不依不饶,不肯干休。
薛灵娇慢慢的拍了衣衫几下,仿佛要拍去那衣衫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她一抬头,脸颊之上却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几许的讥讽之色。
“臣女只是极关心昭华县主。毕竟,昭华县主一心一意,想要嫁给长留王殿下。故而你也是费尽心机,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饶是如此,却也是并没有如你所愿。不过,纵然不能成为正妻,县主用些心思,说不定能做长留王殿下的侍妾。毕竟,殿下还是对县主有几分兴致的。”
不错,元月砂是很厉害,可是她那姻缘之事,却也是显得没那般顺当。
先是跟范蕊娘争夫,其后又被萧英退婚。如今满京城的人都是知晓,这位昭华县主垂青于长留王百里聂。可是,如此机会,到底输给了百里雪。这样子瞧来,元月砂的婚事也是没什么指望了。
薛灵娇暗暗的一咬牙,她是不能否认,长留王殿下似待元月砂有些不同。
若非心中有意,长留王一向都不理会这么些个琐碎之事,何至于当众力证元月砂的清白?
可就算元月砂有些特别,如今她已然不能嫁给长留王殿下,毕竟这个东海的养女,可是没有元月砂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