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只是天地的撮合,不计付出的亲情,或许才是,人类最为真挚纯粹的感情。
凌羽对他们笑了笑,却没说话。
他转过头,向凌智真人下拜,叩了三叩,说:“弟子不孝,师父保重,若有来生,再报这一世恩情。”
进入弱水,十死无生,即便是精钢,也可瞬间消化,何况血肉之躯。
投入弱水,是凌羽最后的要求,他有一丝期盼,期盼奇迹发生。
他缓缓的站起,扫视了所有人,凌雪和蓝灵都不在,心理空落落的。
佛说千年一轮回,那就千年后再见。不知千年后,会换个人间吗?不管怎样,我会在乌衣巷口,等你……
萧索的身影,纵身一跃,沉入弱水之中,涟漪轻动,转瞬即逝……
一切骚动不安,就像涟漪过后,终归平静……
远方,一匹银鞍骏马,一位白衣公子,驰骋在天地之间,越走越远,消失在一片苍茫的夜色之中。
……
在这生死时刻,你是否想起了谁,又是否忆起了谁,是否还有遗憾……
漫天星斗,滚滚红尘,可知我忧,可懂我求?东风恶,欢情薄,非要等到,退无可退,覆水难收,才给我自由?
缘起缘灭,时光悄逐,终于到了尽头。
那花开花落的情意,是否可以尘埃落定?三生三世的纠结,可以了却了吧?
明月夜,弱水边,情深缘浅的风,散了这场桃花与流水。
一帘幽梦忽还乡,记忆里的爱与哀愁,千丝万缕,交织成殇,化作片片落红,在人间谢幕。
……
半个时辰过了,弱水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波澜,没有人认为凌羽还能活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人散……
昆仑山,那个山谷,白雪皑皑,其气凛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
这阴森的地界,有人影闪烁,发出一阵凄凄切切声音。
仔细看去,月色之下,有一高台,名曰五黄台,其上有一人,手持轩辕剑,披头散发,额前缠绕黑布条,上有太极图案。但见他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
在他周围,有黑影站立,依天罡地煞成方成圆。
密密麻麻的黑影,时不时的发出低沉呼喝之声。
半晌之后,一阵黑烟迷茫,于明亮的月色交叉相溶,顿时天色惨淡,烟霏云敛,天地漆黑一片。
忽地,凄凄切切之声中,那手持轩辕剑之人,突然委顿在地,切切之声嘎然而止。
一个颇为妖艳的女子,冲上五黄台,扶起那人,慌忙叫到:“老师,你怎么了?”
五黄台上之人竟然是水缘。
魔族也拜太极?魔族于道有什么关系?
水缘缓缓吐一口气,说:“无碍,是阵法反噬,伤害并不是很大。”
妖艳的女子,将水缘扶下五黄台,在一处石台上坐下。
水缘调息了一会,说:“音落,三天之后,一些修为较高的族人会醒来,其他族人,必须清帝才能唤醒。”说到青帝,他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默然良久,才缓缓的说:“清帝转世投了人胎,圣力被消磨散尽,转世后的心性,更近乎人类,而非我族人,还需要一些时日,引导于他。”
忽地,一个身影冲了过来,边走边说:“老师,青帝的气息极度衰弱,几乎要消失了。”
“啊……”
水缘又一口鲜血喷出,不及拭去献血,急忙问:“天辰子,怎么回事。”
天辰子摇了摇头,说:“属下也不知道。属下依靠与青帝的意念连接,发现青帝飘忽不定,先去了东海,然后又回到冰雪神教。因冰雪神教法力,隔断了意念连接,只能感觉清帝的气息,越来越衰弱了,此时,已成无意识的状态。”
水缘缓缓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缓缓的说:“完了,一切都完了,青帝必遭冰雪神教的毒手。”
音落和天辰子一起问到:“老师,该怎么办。”
水缘站了起来,说:“音落,召集已苏醒的族人,攻打冰雪神教,一定要救出青帝。天辰子你未随清帝沉睡,流落于人间,身上的圣力,不那么明显,你先去冰雪神教探探情况。”
二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音落前来禀报,说:“老师,附近的族人已集合完毕,驻扎在昆仑山南门,距离较远的族人,仍需一段时间。”
水缘摆手,说:“来不及了,不等了。天辰子已锁定青帝的气息,就在弱水附近。我等不管别人,只管杀到弱水边,寻找青帝。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
……
山谷的风雪,若潮水一般澎湃了起来。
月色深处,仿佛像是谁在轻轻叹息,该谈这即将到来的风云……
有风掠过,山谷峭壁露出狰狞的笑容,讥讽地看着世间万物。
碧游教派……
赵非庸神色苍白,之时刚刚过去,他显得有些疲累和憔悴。他的手中,拿着一份竹简,细细的看着。
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火,显得有些暗淡。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走出房间。对站班的弟子说:“去叫九绝剑神。”
那弟子唱了一声:“诺。”转身离开。
赵非庸平静的脸上,此刻焦虑万分,在门前来回的踱步。
没一会,九绝剑神到了门前。
二人进屋,赵非庸关上门,问到:“师叔,和冰雪神教交换道术,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医神,你、我三人知道。”
“依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