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幕,漫漫海水哗啦翻腾。
一块破碎的木板伴随着海浪漂浮渐近,突兀的,一只血袍缠绕的手臂突出扳在了木板之上,紧接着,一头散乱漆黑长发的男子钻出海水,仰躺在木板上粗重的喘息,他的目光注视着繁星璀璨的天空,其中蕴涵的尽是对于自由与生命的无限渴求……
一股海水波浪自然而然的把他冲到了海岸边,男子一开始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其身材颇高大,只是形销骨立却是瘦弱不堪,勉强走了几步后终究扑倒于地。目光向其四周扫视一圈,最后定在了有着朦朦胧胧人烟的村落,死寂似的昏暗瞳光中反射出几许生机。他匍匐着前行,以四肢甚至胸腹的运动带着自己一点点的蠕动前行。
“爹,吃饭吧。”费尔辰村破旧的木屋之内,一个年幼的稚童捧起一个木碗来到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近前,木碗内是稀薄类似于红薯的粗粥,那孩子闻着食物的香气控制不住的吞咽口水,却一勺一勺毫不犹豫的喂自己已经瘫痪床榻的父亲。
“是我拖累了你和你哥呀,给领主老爷打了一辈子的仗,最后打赢了我却是这样的下场,嗨……我拖累了你和你哥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重复着话语想要推开木碗,但他执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只能一口一口喝着粗粥苟延残喘。屋外明亮的月光一暗让这个中年男人眼睛本能的一眯,一支手蓦然伸向自己的床铺一侧,然而一切都平静自然,刚刚蓦然感知到的危险并没有袭来。
“怎么了父亲?”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终究松开了手中的武器,在这个家里哪还有什么值得抢夺的,自从那婆娘跑掉之后,仅仅剩下的两个儿子便是自己的珍宝。却也仅仅是自己的珍宝而已。摇摇头在心里暗嘲自己的紧张,在他张口迎接木勺要吞咽粗粥时。一道激烈的劲风伴随着黑暗似的阴影猛烈的冲击过来,男人猛然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腥红着双目,黑发如狂风后拂。张牙舞爪的恐怖白骨骷髅。
腥红色的血,瞬间染红了所见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那户贫苦人家乘着夜色打渔的长子提着几条肥鱼兴高采烈的往家里赶,有这几条肥鱼可以换九天的饱饭,弟弟还在长身体,而且父亲的也需要一些进补……这样想,只是这几条鱼还不够呢。
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十三岁的汉子跑着冲入了家门。片刻之后,一声激烈并且绝望的惨叫声撕破了费尔辰村的寂静。
“吃人……有人吃人啦……吃人……”扔下鱼,反身冲出门去,那一声声叫喊与绝望。代表着怎样的黑暗……有人,吃人了。
“咔嚓咔嚓……咔嚓……”怀抱着一团血肉在怀中,一边行走一边啃咬撕扯。伴随着血肉的入腹,一股股力量在体内不断的滋生,不同于朱鹏甚至所有人的状态。叶守玄却是可以施展相当程度的法力的。哪怕这个世界在不断的对他进行压制。
“喂,那边那个人,你站住。”
叶守玄全然不理会身后的叫喊声,一步步的往卡拉迪亚大陆的深处走着。背后的马蹄伴随着一阵劲风袭来,叶守玄如同随意般的侧头。沉重木锤从他耳侧呼的滑过。几个骑着健马的赏金猎人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如同盯视住猎物的豺狼。
“恢复了一些体力,也该换点更补的血食了。”啪的一下将怀中的血肉扔在身前地上,一身破烂红袍的高瘦男子侧着头注视着包围自己的九名赏金猎人,以他们小队的实力可以无损击破倍数于已强盗土匪,然而此时此刻被叶守玄微红的眼目注视,却觉得全身上下都浸入了一片冰凉之中。
“千重血浪倾东海,万里白骨戾魂飞……虽然杂鱼了一点,但刚好以你们的血肉来祭我血神十三变法的初成。”伴随着话语声与周身血雾散溢,叶守玄身上的皮肉骨膜都渐渐水晶般的透明化,他身上有明红色的血焰纠缠燃烧,包裹着他显露出来的漆黑色骷髅,惨白色骸骨,与周身所覆盖红玉似的破旧道袍。
“戾魂……飞。”伴随着如是律令,在四周血雾弥漫的大环境下,叶守玄的周身血肉蓦然爆碎开来,飞散血肉中不断钻出一颗颗微小的骷髅头,它们吞噬血气迎风而长,一个个哇哇怪啸着张开布满可以硬断钢铁的獠牙,发出阵阵鬼音尖啸扑向四周的赏金猎人。不过十息时间,弥漫开来的血雾如同洪流倒灌般溯流回血袍道人的体内,在大量精血元气的补充下,叶守玄的精神略略健旺,身上的血肉也饱满了一些,只是他眼中的血色却越发的弥漫,神智意识显得有些略略迷茫。
“道痴……我一定会杀了你,太阴……你所带来给我的屈辱,我一定要十倍的奉还,啊。”双手抱着头却依然痛苦的呢喃而语。叶守玄踉踉跄跄的行走,伴随着他的脚步,其头上自然而然出现丝丝缕缕血气所组成的红云为其遮挡猛烈的日光,只是红云之内似乎有一颗冥冥而存的眼睛在侥有兴致的注视着叶守玄,同时将仇恨的目光凝视向远方。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维吉亚王国声名渐起的打劫党兄妹正在四处刷着库吉特兵团,维吉亚与库吉特两大国交战,朱鹏就带着自己的队伍四处给库吉特捅刀子,并不是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捅库吉特唯一的原因就是朱鹏讨厌游牧民族,这是身为修道死宅党与游牧跑跑党在阵营上的根本矛盾,基本上是无可调和的。
倚仗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