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馆,束九不仅问了胡可人,还问了其他秀女,可以证明案发当晚胡可人与同住的谢婉一直待在一起,她并没有作案时间。且如伺候她的宫女所说,她丢失的那支金钗确实找到了,她也没有理由再杀人。
如此还是一无所获,她不免有些气馁。
至于其他的秀女她是不敢再去问了。在驿馆那一闹,也是借着谢君欢那人见人怕的瘟神名号,这事闹起来,皇帝会不会问责还不知道呢,何况一番折腾案子还是毫无眉目,这可亏大了。
她烦躁地把自己丢进浴桶,决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是被霜白喊醒的,抱着被子有些懵懂:“怎么了?”
“姑娘,束公子来看你,在外等了许久。”霜白道。
束九脑仁直抽的疼,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她可还是个小产不久的人。
她在脸上抹了一些粉,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很差,对霜白道:“请进来吧。”
束修见她柔弱地躺在床上,心疼不已:“阿九,是哥哥对不起你,让你糟了这样的罪。”
瞧见他的痛苦束九真想不顾一切和盘托出,可她不能将他卷进危险之中,只能笑道:“哥,我没事,娘她不知道吧?”
“你放心,我瞒着呢。”束修编了个谎说束九跟世子出府去了,洪氏便信了。他们住的院子又偏,也没有伺候的下人,消息倒是瞒得牢靠。
束九忽地想起长青说过清园修缮好了,便道:“哥,你和娘还是搬回清园住吧。”至少那边安全些,也可少些提心吊胆。
“不成。”束修不答应,“你在府上过得如此辛苦,我怎能离开,从今往后我要护在你身边,绝不让人欺负你半分。”
看着她坚毅的双眼,束九忍不住想,其实他自己也才是个少年而已。他纵然有心,又能做得了什么?
“哥,我以后也会努力不让别人欺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温书,争取明年高中做大官,到时我就有靠山了。”她笑道。
束修不自禁捏紧了双手:“好,我一定会高中的,阿九你等我!”
他们还是被长青安排回了清园。束修欣然接受,甚至对疑问的洪氏平静道:“娘,我们在府里对阿九更不好。你放心,她会很好,我也会很好的,我们都长大了。”
此后他果真手不释卷,废寝忘食地温习。除此之外,他偶尔也会参加京城学子们的研讨,同他们交流经验,切磋诗文。
雅兰刚从谢君欢房里出来,就被人扯到了一边。
她差点大叫,看清是紫珠才松了口气,不由埋怨:“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姐姐跟我来。”紫珠将她带到自己房中,掩上了门。
“雅兰姐姐,前些日子咱们不是商量说要整整姓束的吗?现在机会来了。”紫珠小声道。
“什么机会?”雅兰立刻来了精神。
“不知姐姐有没有发现最近咱们这条巷子里有个货郎很眼熟,来来回回的走了不知多少遍。我瞧着不对劲,便去同他搭话,你猜怎么着?”紫珠神秘兮兮。
这可把雅兰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拍着她道:“怎么了?你快说啊。”
“是辰国公府那边派来的。”紫珠道。
雅兰立刻把握了其中关键:“冲束九来的?”
“没错。”紫珠贼笑,“我已经和那人说好了,咱们只需要帮点小忙,其余的他自会解决。”
她趴到雅兰耳朵边上:“咱们就这样……”
已经三天了,束九将整件案子捋了一遍,仍旧没有头绪。唯一和范美娥有过过节的胡可人都排除了嫌疑,还有谁会杀她呢?
她不是没想过凶手不是这些秀女,如果那样就更复杂了,可能性也更多,譬如说在宫里撞破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闻被杀人灭口,或者她进宫前就有的仇人处心积虑买通宫人杀了她。
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能有什么仇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但这个她就更没辙了,要是这么跟皇帝假设,皇帝不得扒了她的皮啊?
正愁闷间,她猛地想到忽略了一个人。
范弘,范侍郎!
作为生父,他应该知道些范美娥的情况吧,还有她家里其他人。
她抬手猛砸自己脑子,果然不是块当警察的料,连死者家属都忘了问。
她立刻找了长青:“我想再去一趟刑部,见见这位范侍郎,顺便再看看尸体。”
她有一种很强的预感,那具诡异的尸体隐藏着很多秘密。
一贯好脾气的长青这次却没有好脸色,他淡漠道:“先等等,我得陪世子爷进宫一趟。”
“进宫,为什么,皇帝算账了?”束九不禁一阵紧张。
“你说呢?”长青没好气,直接甩了她个白眼。
二人出了门,束九担惊受怕极了,真怕皇帝一个不爽把她宰了。
她坐在床上,极度惴惴不安之中不知为何竟有些瞌睡,最后抵挡不住一头睡了过去。
这时,她的房门被撬开,紫珠同雅兰溜了进来,将床上的束九拿袋子一套,二人合力搬了出去。
后院几乎没有下人,遂一路畅通无阻。
两人把束九扛到了后门处,那里停着一辆泔水车,过不久收泔水的老王就会来拉走。
她们合力将束九塞进了一个空的泔水桶中,躲在一旁看着老王将车拉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束九再醒过来时便发现了不对,怎么这么暗,难道天黑了?
她使劲嗅了嗅,有一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