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束九最先反应过来,走到秋檀面前:“抬起头来。”
秋檀抬头,是一张清秀却布满泪痕的脸。
束九紧接道:“你为何这么说?”
“奴婢亲眼看到的。”秋檀愤愤不平,“那天晚上小姐吃多了要出去走走,只有我陪着,后来小姐又说风大要我去拿披风,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严小姐和我们小姐起了争执,严小姐还推了她一把,就在那个荷花池边上。后来我们小姐就出事了,所以肯定是她。”
“那这件事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奴婢害怕,怕太傅大人追究,可是奴婢越想越心慌,觉得不说对不起小姐。”秋檀对束九不住磕头,“求求这位大人一定要帮我们家小姐讨回公道!”
“你先起来。”束九受不了这动不动就磕头,“我都知道了。”
出了侍郎府,束九道:“我想去太傅府,问下那位严小姐。”
长青惊诧:“你别想了,那不是你能惹的。”
“就问一下嘛,我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样。”束九看向谢君欢。
谢君欢闭了眼,无奈道:“那去吧,我陪你去。”
严安听说谢君欢来访,很是琢磨了一阵,他怎么突然跑来了?
不过不解归不解,他还是带着人迎到了门上。
“不知世子突然造访,所谓何事啊?”
“为着秀女被害的案子,有点问题想问询严小姐。”谢君欢道。
严安端着茶的手一顿,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束九和长青二人:“世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不过都是为了办好陛下交代的差事,希望太傅行个方便。”谢君欢微微地笑。
严安摸了摸胡子:“既然世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老夫自然要卖个面子。只是这男女有别……”
束九忙道:“隔帘相问。”
帘子外头坐着束九,在她后面一架屏风,谢君欢和严安就坐在那里喝茶。
而纱帘内,严琳琅姗姗来迟,很不情愿地坐了:“要问什么就快些,别耽误本小姐绣花。”
她一出现,束九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她忍不住凑近了些。
“你干什么你!登徒子。”严琳琅的婢女立刻叫了起来。
束九自觉失态,抱拳道歉:“对不起,小姐勿怪。”
她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将秋檀的话说了一遍,问严琳琅:“可有此事?”
“你这意思,是怀疑我害了范美娥?”严琳琅哂笑。
束九道:“自然不会,只是了解情况。”
“如果我不肯说呢?”严琳琅把玩着扇子,语气不善。
“那小姐就放弃了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束九也笑。
“好啊你,竟敢对本小姐如此说话。”严琳琅把扇子拍在桌上,“那本小姐就告诉你,本小姐行得正坐得直。问完了本小姐你要是不把凶手给我抓到,别说陛下要罚你,我也饶不了你!”
“那天我并没有和她吵,是她不小心撞到了我,我说了她两句,谁知道她身体那么弱,居然咳了起来。而且我也没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那严小姐为什么会去荷花池,而且没有带身边人?”束九又问。
“是有人告诉我……”严琳琅说到一半又收住了,“我不告诉你,反正我没害过她,等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地站那儿呢。”
“小姐用的什么熏香?”束九深吸了一口气,“闻起来特别舒服。”
“不是熏香,那是咱们小姐用的香粉,燕国进贡的极品桃花姬,太后娘娘独独赏给了咱家小姐,别的地儿见不着呢。”严琳琅的婢女傲然道。
严琳琅则得意地笑。
“我问完了。”束九站起身。
“等等。”严琳琅不让她走,“本小姐刚才说了,问完了你就得告诉本小姐谁是凶手。”
“凶手我知道了,但我只能告诉皇上。”束九从容道。
“不说你就别想走出这里半步!”严琳琅狠声道。
“琅儿,不许无礼。”严安走出来,对那婢女道,“带小姐回去。”
“小女不懂事,望小兄弟……”海涵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帘子就被人扯开了,严琳琅走到束九身边,一手指着她,“你小子,本小姐今天还就要你说,否则你别想走。”
“琅儿!”严安叫道。
“爹,您别管。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我还非要跟他过不去。”严琳琅迫近束九,“说!”
“严小姐真要我说?”束九睨视着她。
“自然,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严琳琅冷哼。
“好,那我就告诉小姐。”束九昂首道,“那个凶手,就是你!”
“你胡说什么!”严琳琅一巴掌扇下去。
谢君欢在后头拽了一把,将束九拉了过去。
这下连严安也不淡定了:“世子爷,你的人这可是污蔑,今天这话要是不说清楚了,老夫可没完。”
谢君欢转头问束九:“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范小姐尸体上的香味和严小姐身上的香粉味道一模一样,而这种香粉只有严小姐有,别的地方没有。”束九朗声道,“最关键是,严小姐说不出来那晚她为什么跑去荷花池。”
“香味,人都死了身上还能有香味!你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啊!”严琳琅嘲讽道,“何况就算有香味,那就不能是谁偷了我的香粉,为何就一定是我杀的人?”
“好啊,那你说我是如何杀的她?”严琳琅气红了双眼,从小她就是家里的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