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校长是苏黎的准婆婆!
是闵倾妍她妈!
也是半个月前在海边小镇遇到的凌厉老贵妇。
梅澜再叹:“世界太小了!小的有点挤吧!”
其实不然
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的两个陌生人,一生中相遇决不止一次,只因每次都是平行而过,没有美好的交集或是恶意的摩擦,所以彼此不曾给对方留下任何印记。
唯独双方有交集或摩擦之时,彼此才会瞬息间留下对方深刻的印象。
也就是说,世界并不小,人与人相遇的几率并没有超乎寻常。
更不是所谓缘分的天空。
而是
摩擦令彼此产生了深刻的记忆。
只是,一旦双方有了摩擦,随之彼此产生的印象也是不好的。
谭校长带着半个月前对管锐梅澜留存的记忆,以一种威严的态度冷冷的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笑话!
梅澜很想回答:“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考虑到梅雨歌以后要在这里度过三年幼儿园六年小学,所以硬是将心中的不忿忍了下去。
她坦诚回答:“送孩子来报道的。”
“报道?”谭校长的眉头皱的更紧:“你们不是半个月前我在海边小镇看到的那对民工夫妇吗?”
这话说的!
这世上最能捅人心窝子的利器,非‘语言’莫属,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鄙视,是否践踏,是否仇恨,都可以从她那不经意、不刻意、自然流露的言语之中,听出端倪!
慢说管锐和梅澜听着刺耳。
就是一旁的朱总夫妇都听得出谭校长的潜台词是:“一对农民工夫妇,怎么可能够资格送来滨海市名列前茅的附小中心幼儿园就读呢?”
朱总紧忙打圆场:“谭校长,他们确实······”
话说半语,被谭校长伸出手掌断然喝止!
她横眉一拧,露出嫌弃痛恶的眼神威凛的说:“我突然想起,你和苏黎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你是车间里的一名女挡车工,你老公是一名司机······你们有滨海户口吗?你们的孩子怎么可能属于这个学区?是因为从苏黎那里得知我是校长,以为和我有一面之缘又和苏黎是朋友,所以走后门?!”
她语调骤然抬高:“告诉你们!没门!白日做梦!”
管锐简直气笑了。
他眉头皱成了‘川’字,眼睛微微的眯成一条缝。
梅澜紧紧握了一下管锐的手。
她平静的直视谭校长:“我女儿是滨海市户口,她属于这个学区。”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事实!”
“不行!”谭校长一声猛喝!
“嗯?”梅澜凝眉。
“音乐附小在滨海市属标兵模范,就算你女儿的户口属于这个学区,可她的素质跟这里的孩子不能比!这么没教养的野孩子,我们中心幼儿园坚决不能收!这会把学校的总比分拉下来的!”
“收不收你说了算?”梅澜强忍悲愤。
“当然!我是校长!”
“校长就可以一手遮天?!就可以颠倒黑白?!就可以随意侮辱一个三岁孩子的人格?!”
“别耍市井小民泼妇姿态!这是学校,会影响孩子们上课!”
“你还知道影响孩子?”
“废话!”
“哼!”梅澜悲悯冷笑。
她背脊挺直肩膀微耸,管锐很清楚媳妇的肢体一旦做出这两个无意识动作,就是她被人踩在淤泥中却依然要保持傲骨不屈的体现。
管锐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让他想起梅澜当初找他时的那份傲骨,梅澜看似泼辣强悍的外衣内包裹着的是中正谦卑的心态,而执掌多年政商两界的管锐外表看似洒脱豁达,内里却有一颗无比黢黑无比冷硬的心,纯正善良有血有肉不造作不掩饰的梅澜,是管锐心中最柔和的至爱和灵魂的支柱。
作为滨海市说一不二的强权人物,他能做到海纳百川,优劣兼容。他也相信一个人能做到一所公立小学校长的位置绝对有她的过人之处。他不想因谭校长一时的言语偏见而忽略她多年的业绩功劳来动用自己的私权废了她。
可是
管锐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爱自己灵魂的支柱受到一丝伤害,更何况一个小学校长如此断章取义的批判一个三岁的孩子,岂不是从此刻就扭曲他管锐唯一的血脉梅雨歌的纯真性格?
孩子是天真烂漫的,邪恶的是那些自以为懂的真理自以为义正言辞自以为是对的的大人们!
趁谭校长不注意,管锐抱起梅雨歌转身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实则是打电话去了。
仅三分钟
谭校长正在对梅澜施以最后通牒:“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叫校警······”
“叮叮叮······”手机响了。
“赶紧离开!”她一边摸电话,一边撵梅澜。
“喂!您好!教育局······领导啊?”
电话那端:“教育局下达紧急调令,撤除你音乐附小校长职务,调你任职生活副主任!统管学校的后勤桌椅食堂宿舍安排等工作。职位将两级!”
“啊?······这······怎么回事领导?”
“现在就去!一分钟都不要耽搁。否则撤职开除编籍!”
“不是······领导,我······”
电话无情挂断。
谭校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鼻梁上的眼镜随之震落在地,“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