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说出来。”穆哈迪命令。
百夫长耸耸肩,“其实我原来也是个圣堂武士,出生在上层家庭。”
“我告诉您,大人,我的故事可没多动听……”塞利姆刚开了个头,就不想说下去了。
“故事已经开头了,那你就必须把它说完。”穆哈迪说。
“好吧……有一次,我在城里追捕一伙沙漠大盗,结果被他们给砍了好几刀,扔在巷子里等死。”百夫长讲道。
“那时候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但我没有。小巷里有间杂货铺,一个老女人和她的孙女打理着它。”
“老女人把我拖进她们的屋子,她的孙女替我清洗了伤痕,缝合了创口,还喂我杂菜汤和清水,直到我脱离危险。”
“她用安卡拉城产的鲜红的丝线替我缝好破碎的斗篷和长袍。”百夫长用怀念的语气说,“她和她祖母都是奴隶,替主人看管店面而已。而那丝线是从她祖母年轻的时候,结婚时用的织物上拆下来的。这是她最大的财宝,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等回到城市守卫队后,我的长官扔给我一件新的斗篷和长袍。”百夫长又耸耸肩,“新制服整洁清爽,布料上乘,而且一尘不染。这套新衣服没有磨损,没有划痕,没有裂口……也没有红色。圣堂武士们代表着巫王的权威,必须永远衣甲鲜明。”
“我的长官对我说:‘把自己打扮的好点,你是上等人家的孩子,别穿的像个奴隶一样。’他还说,你的旧制服可以烧掉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逃跑了……去了一个出身不再标记人,人们可以自由的选择穿什么衣服的地方。”百夫长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双手一摊。
“那奴隶女孩想必认出了您是位圣堂武士大人。”穆哈迪和阿伊莎都在沉默,是加什接了口。
“也许吧。”塞利姆说,“反正我一听说提尔爆发了革命,就赶了回来。等到议会大肆征召奴隶建立新军的时候,我就自愿留下来带领这些新招募的前奴隶们。他们虽然又弱又笨,但也不应该让哪个黑心肠军官把他们都当作炮灰牺牲掉了。”
心灵术士的自控口诀确实很管用,也总是很管用。当穆哈迪再打量眼前那些衣衫褴褛,营养不良,只是勉强的站成弯弯曲曲队列,但是自愿参军的前奴隶们时,他觉得自己不再愤怒了。
“我跟你保证,他们不会成为炮灰,”穆哈迪平静的对自己的百夫长说,“有朝一日,他们将成为提尔之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