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肃向洪峰咬咬牙,做个眼色。这才劝他道:“洪东主,林将军现在是处理公事,你可要想清楚了,欺骗官府可是大罪,尤其军方,林将军可是有尚方宝剑!”
林子轩和崔伯肃的一硬一软终于将洪峰逼得无路可退,只得低下头道:“还有四万石!”
这确实是他现在铺面里的存粮,另外还有就是他在城外各处仓库还有近三十万石存粮,这个他无论如何不敢说。
&吧!那就算你有四万石。明天一早开门卖米,每人只准买一斗米,我会派军士去监督,另外还有米价.....”
洪峰的胖脸突地抖了一下,这也是个敏感的话题,林子轩想了想,道:“就暂时按照常平仓的价格,斗米四百文,这是上限。”
说完。林子轩转身便走了,崔伯肃连忙低声对他道:“不仅是你一家,所有的米铺上限都是四百文,千万别有小动作。到时你人头落地,我可保不了你。”
洪峰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目送两人背影远去。他无力地摆摆手:“准备马车,我要去独孤府!”
....
独孤家族在京城的主府邸位于宽政坊。占地四十亩,这是独孤家主独孤震的府宅。独孤家族财势庞大,在京城占地三十亩以上的巨宅有八座,独孤家族八房各有一座,也就是独孤信的八个儿子。
独孤家族的家主并不是嫡长而居,而且由八房子弟共同协商决定,一般是轮流,当然也和辈分有关系,现在独孤信的子女只剩下两人,一个是幼子独孤震,另一个便是四女,李渊的娘独孤凤。
所以独孤震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独孤家主,独孤震今年六十岁不到,只有五十七岁,却须发皆白,官拜金紫光禄大夫,城府很深,也非常精明。
这几天京城局势混乱,他心中也颇不安宁,他倒不是因为担心米铺被抢,米铺生意虽做得很大,但对独孤家来说,还算不了什么,他心绪不宁是因为皇位继承人很可能会出现巨变。
在此之前,独孤震和大部分官员一样,都认为东宫太子非齐王莫属,可就是这几天齐王的拙劣表现和林子轩的诡异到来,使独孤震敏感地意识到,齐王的东宫之路极可能会断了。
此时夜已深,独孤震还没有睡,他的府中来了一位客人,原左卫大将军元旻的弟弟元著,元著没有官职,只有一个爵位泾阳县公,在家也是负责管理家族事务,但他却不是元氏家主,元氏家主是太府寺卿元寿,也是元著的族兄。
元著是刚刚接到家主的一封信,特地来找独孤震商议。
&兄刚刚来信,带来一个最新消息,很可能圣上要立皇太孙。”
&孙倓么?”这个消息令独孤震一愣。
元著点了点头:“家兄在信中说,这些天圣上在大帐内举行朝会,都会在身旁放一个小座位,让长孙旁听,以前从未有过,家兄认为,这就是立皇太孙的先兆。”
&来这个林子轩也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人呀!他还是有一些长远目光的。”独孤整听完之后不由的赞道。
&是说,三年前他提出来的那个立皇孙的建议。”元著问道。
&错,当初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想参与到皇位的争夺之中呢?现在看来他早就已经看出齐王不堪大任。”
&个毛头小子,他知道什么?不过是瞎说而已。”
独孤震沉思片刻,摇摇头道:“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要对这个人更加主意才行。不过有一点我的看法和元太府是一样,齐王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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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著极为厌恶地重重哼了一声:“此人若不亡,大隋必亡!”
独孤震理解元家对齐王的情绪,这件事有点尴尬,不宜多提,他将话题稍稍一偏,笑道:“我之所以说齐王要完,是因为林子轩的诡异,你没发现吗?前天北市一场混乱后,他竟然把东宫的两万军队夺到了手,还把秦浩给宰了,可他的职务只是左右卫侍率,和秦浩平级,如果没有圣上的授意,他敢这样做吗?”
&他的胆大包天可不是一天才有的,在涿郡不得圣旨就敢私自开仓放粮,这不就是胆大包天吗?所以他若是擅自杀秦浩,我一点不奇怪。”
独孤震眉头皱了起来,元著的偏激使他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元著完全不理解这里面的微妙之处,开仓放粮和杀秦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本来他还想和他说说自己的顾虑,可元著这种偏激的态度,他觉得和他谈犹如对牛探亲,所以他还是绝对和元寿亲自谈。
独孤震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这就是撵客的意思,元著会意,便起身道:“时辰太晚,我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好吧!”
独孤震微微笑道:“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们再好好聊。”
他起身把元著送出了府门,走回到书房门口,侄孙独孤器连忙施礼道:“叔祖父,孙儿已等候多时。”
&来坐!”
独孤震把侄孙独孤器让进了书房,笑眯眯道问:“米铺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独孤器连忙欠身道:“孙儿和洪峰已经谈过了,他说米商都有点害怕林子轩使用血腥暴力的手段,建议适当让步,孙儿也觉得有点道理,便赶回来请示叔祖父,我们该让步多少?”
独孤震很喜欢独孤家的这个长孙,头脑清醒灵活,很精明能干,他要培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