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封王叙为皇后的消息没过多久便在宫中蔓延开了。郑河万没想到自己间接促成了此事, 若王叙真做了皇后, 那她弟弟的刑罚是注定没办法宽限了。她痛哭了一场,决定去求皇太后, 她哪里知道在皇太后的眼里,她郑河是吕筱的女人,早已不是那个救了赵飞燕儿子的上宾,最后郑河连皇太后的面都没见到。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郑河,只好去求李诫帮忙, 李诫怕把她逼疯了会到处乱求人乱说话,最终答应帮她想办法。

而听到封后消息的王叙,反应则跟她身边的人截然相反,简直平静地可怕。

那日,安顿好的王夫人带着大孙子和大孙女进宫来了,王叙到殿门口去迎接。因皇上加恩,特准王夫人的车马直接开进了未央宫,两辆马车在秋纺殿前停下来。

撩开帘子, 童墨上前去扶了王夫人下车,两年多不见,王夫人竟是两鬓斑白,脸色青黄,一脸沧桑,王叙一见不由心疼地垂下泪来。

王夫人要给她行礼,被王叙给抱住了,王叙道:“阿母您受苦了……都怪女儿没用……”

王夫人红了眼眶, 这两年的打击她早把泪都流光了,她拿出帕子帮王叙拭去眼泪,道:“怎么能怪你呢,若不是你,我们王家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说着拉过孙子和孙女给王叙行礼。

这两个都是大哥王宇的孩子,被郑楷打坏了的那个是二哥王获的长子,家里还有好几个小一些的没带进宫来。

候在一旁的王琼见了王夫人,也是哭得不能自抑,王琼一直小病不断,气色也不好,待把王夫人迎进宫里,同坐着聊了会儿,王叙便让她先回去歇息了。

王夫人他们在荆州这两年过得很苦,虽然王叙有派人去帮忙照料,但那时王叙也是自身难保,也照料不了太周详,更何况他们远在流徙之地,老的老,小的小,眼前又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以前跟王莽交好的州郡官吏都避而远之,莫要说能帮上什么忙,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大恩大德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以后也就希望他们小的一辈,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便好。”

王叙又宽慰了王夫人几句,让方婵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自己陪着母亲在外寝宫里聊天。

王夫人打量着秋纺殿,这未央宫她还算是了解的,不禁轻声问:“你如今怎么说也是昭仪了,怎么还住这样的宫室?”

“当初家里出了事,他们把我贬为良人,跟二姐姐分住这秋纺殿的东西两座偏殿,在这里住习惯了,反而清静。”

“也是,再好的宫殿住着,也都不如家人的平安健全能使人安心。”王夫人轻声道:“如今皇上虽然宠你,但这皇恩圣宠全在于皇上的心,皇上的心谁能摸得透呢,你行事还是要谨慎些,下面那些嫔妃想要争宠的,就让她们挣去,千万莫跟皇上置气,你管好自己和孩子们便是了。”

“知道了。母亲不用为我担心。”

一旁的童墨忍不住道:“夫人,皇上要封叙姬为皇后呢,没几日就要下旨册封了。”

王夫人一愣,她进宫前就听人说了,皇上要恢复他们新都侯的爵位,不曾想还有这更大的惊喜,不由得脸上含着笑意,道:“真的?王母保佑,王母保佑。我这几日,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们都说皇上宠那个什么元容华,把我们旧宅子都赐给她弟弟做了府邸,我还想着要劝你,你那侄子既然已经如此,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去跟他们追究了。”

“为何不追究?二郎小小年纪就这么废了,这种作恶之人,如何能让他逍遥法外。”

“皇上是怎么说的?”

王叙隐约感觉到吕筱心底是想偏私郧阳侯的,所以,她让高湛派人死盯着廷尉和大狱,绝不能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她也不敢如实说,怕吓坏了母亲,只道:“皇上也说让廷尉府法办。”

“有皇上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王夫人笼着王叙的手,仔细端详着,不管这是不是她的亲女儿,都不重要了,她心底早就不去想这些事,她道:“你以后做了皇后,哪怕是做了太后,都不要太顾着自己母家的利益,你要多顾着自己,多顾着自己的儿孙。我们王氏这几个孙辈,能守着祖业守着封位,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不要再涉朝堂官宦。什么一门五侯五任大司马,事情太过了,就会反噬。我们已经经历过了,莫再重蹈覆辙。”

王夫人说的有道理,王叙默默听着点头应着,虽然王夫人平日寡言少语,却是个大智大慧之人。

“你是个有福的,难得皇上这般对你。待寻回太子,你日子就安稳了。”王夫人说着,又问:“我看王琼这气色很不好,也不知能守多久。”

“给她请了最好的太医,也总是不好……”

王夫人看王叙态度懒懒的,不由问:“你们姐妹两个还是不好?”

“能好到哪里去?”

童墨接话道:“上次琼姬帮着别人做伪证,差点没害了我们。若不是皇上赶来,叙姬和奴婢都被扔湖里喂鱼去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这也许是她的报应。我们是凡人,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听天由命。”

王夫人又问起怎么不见尚青灵,王叙才道,青灵怀了身孕,出宫回府静养了。

这边正聊着,冯媪亲自端了糕点上来,敬给王夫人,道:“知道夫人要进宫来,这是昭仪昨日亲手做的金丝红枣糕,夫人您快尝尝。”

王夫人忙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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