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缓过了一阵,嘴里都是血腥味,刚要吐出来,却被沈流静给按住。
“吞了。对你好。”
霍晅咕咚一声,身不由己的咽了。她连忙别开脸,勉力支撑,随着他灵力游走,四肢百骸都是骨碎剧痛。偏偏新生之机存于摧毁。
熬过了生不如死,才是死去活来。
霍晅一身汗水,额发贴在眉心。沈断施了个诀清理衣裳床榻。
霍晅稍一能动,便翻过身趴在床上,拿衣袖把头遮住。
半晌,她又想,反正丢的不是自己的人。破罐子破摔,对着沈流静道:“你徒弟真傻。“
吃个果子,差点爆体而亡,傻不傻?
沈流静一指定在她眉心:“我徒弟才不傻。“
他说这话,声音低缓,含着极致用力后的沙哑。眼睛是极其专注的空茫,定在她脸上,似乎能看清她神魂。霍晅被他黑眸一震,差点没沉下去。
乖乖,这沈流静对着自家徒弟,也是要说情话的?
想想自己的徒弟,再想想沈断对这小奶娃——霍晅自己也要认,做她徒弟命真苦。
霍晅啊霍晅,你是心口中了一剑,为什么把脑子都给扔了?凝婴果虽然对灵魂大有助益,可这是筑基期的一个小奶娃能吃的吗?
活该你疼的死去活来!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沈流静和她说了一句温泉什么的。她摇摇头,随便用衣袖抹了一把汗,喃喃道:
“别吵,我困……”
沈流静倾身下来,听她说话,她只是不规律的喘息,眉心褶皱,仍旧不得安宁。
许久,霍晅呜咽的、小猫儿一样哼了一声,又极快平息。
“……还疼……真的疼……”
霍晅没有昏睡多久,醒来后便继续打坐。
凝婴果灵气充沛,本就是好东西,虽然差点爆体而亡……不过也有沈流静亲自开拓经脉,现在修行,那是事半功倍。
霍晅大喜,正端坐修行,禁制一闪,沈流静拎着一个大竹筐进来了。
他身形修长,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竹筐,也丝毫不显累赘,随手往石桌上一放,便坐在了她对面。
霍晅看这半筐金骨牙,喜滋滋的道:“多谢师尊,师尊对徒儿可真好。”
她算是发觉了,沈流静表面看着冷淡淡的,其实对这徒儿还算不错。之前那般,许是他第一次养徒儿,没有经验?
她也乐得说几句甜言蜜语,哄些灵果进肚子里。
果然,她刚说完,沈流静眸色又淡了几分,伸出手,露出掌心一颗莹白丹药。
霍晅又是一喜:“十灵丹?”
这可是好东西,专注养魂。这丹药需要金骨牙母树上的木灵之气作引,因此也是空镜墟独有的。晏极山虽然找了替代的药草,炼出九灵丹,但效用就是不如十灵丹。
沈流静看她拿在手里,淡淡道:“吃了吧。”
霍晅微怔之后,笑道:“师尊,我才偷吃了您的灵果,等明日再吃这个吧。”
沈流静抬了抬眼皮:“吃。”
霍晅塞进嘴里,只觉一股极为舒适清净的灵气冲入识海之中,围住了那团忽明忽暗的光团,她忙运行打坐,吸收药效。
沈流静突然道:“昨日,晏极山徇因山主过来了。”
霍晅被打断,疑惑的“嗯”了一声。
沈流静这是何意?既然服用丹药,自然要运气化丹?怎么还不走,还聊上了?
沈流静继续道:“他来借麟血剑。一月之后,是晏极山问剑大典。剑尊尚未回山,为妨生变,提前来借剑开剑冢。还有,他问,有没有那人的消息?”
那人?
霍晅不知不觉随他问了一声:“谁?”
沈流静抬眼,深沉眸光定定看着她:“他能找谁?以前那人用过一段时日的麟血剑,他也是急乱,想问问我,麟血剑有没有感应。他么,找的自然是羲渊剑尊——霍晅。”
霍晅猛然听了自己的真名,魂魄一荡,几乎要涌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