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牌楼,军政部部长办公室。
何应钦才刚刚从蒋介石的住所那里回来,此时的他满脸疲惫地瘫坐在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这场战争打到现在,他们这些高级将领几乎是都没得怎么休息。
此时的军政部,作为管辖部队番号以及武器装备的重要部门,所面临的压力那可是十分之大的。
自日军第十军在杭州湾登陆成功后,便立即淞沪方面的日军联合策动西进,尽管有日本大本营方面下达了以苏州至嘉兴为一带为战略限制线,打到此地后边停止进攻,但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并没有打算服从日军大本营的命令,他大手一挥,数十万日军便沿着乍浦、平望、嘉兴、苏州、福山一线阵地开始推进,从江苏长江口的福山,直至杭州湾的海口乍浦,这一片地带都已经成为与日军作战的主要地区了。
只是日军来势汹汹,再加之兵精械良,在飞机大炮的掩猛进。
十一月十一日,于杭州湾登陆的日军兵分两路,形成强大的钳形攻势,朝着嘉善直奔而来,国军主动放弃嘉善,嘉善陷落;日军沿松江、青浦,窜越淀山湖,猛扑苏嘉路南段吴江之平望、殿江及嘉兴之王江泾。
同日,日军派出精锐部队伪装成难民,越过杏墩湖袭取吴江管辖的震泽镇,震泽镇陷落。
十四日平望失守,十五日王江泾陷落。至此,整个嘉兴已陷入动摇状态。
十一月十九日,经第九师等部队与日军激战数日,嘉兴失守。
在嘉兴失守后,日军当即挥师西进,企图迂回攻击吴福线(即苏州至福山线,吴指的是苏州)侧背,与此同时,日军在长江口浒浦登陆,该部日军在登陆后,随即向福山发动猛攻,吴福线陷入一片动摇,危机已然出现。
见吴福线已是难以坚守,国军统帅部决定放弃吴福线,撤守锡澄线(锡,即无锡;澄,指代江阴)。
现今,国军正在无锡与日军激战,谁都不知道无锡方面还能坚持多久,要是无锡陷落了,江阴要塞的可就是后面打开了,日军极有可能会沿着锡澄路一路向江阴要塞机动前进,使其在长江的舰队没有后顾之忧。
负责守卫江阴要塞的部队除了陆上的第一〇三师和第一一二师之外,还有江面上的国军海军的主力部队,由江防军总司令刘兴统一指挥,不得不说,江阴要塞在地理位置上看,始终是日军海军舰队背上的一把钢刀,不将江阴要塞拿下,他们是不可能完全抽出力量攻打南京的。
无锡从某个意义上的来说,也是属于南京的内门之一,毕竟上海算是外大门,无锡也只能勉强算个内大门了。
何应钦作为自老蒋以后的第二把手,他自然也清楚前线部队的情况了,前线部队节节败退,而南京城内也是一片人心惶惶,这些问题想想都觉得头疼。
正当何应钦躺在椅子上在思考着前线问题该如何解决的时候,门口一名中校参谋敲响了门口:“何长官,方才卫戍司令部收容处处长谭寺源来电话,询问我军政部是否有下达让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去接收火车站收容站以及城北收容站收容部队的命令。”
“什么接收收容部队的命令?”何应钦的思路被打乱了,一下子想不起来让张天海自己去想办法的事儿。
看着何长官一副劳累的模样,那中校参谋复述了一遍:“是这样的,卫戍司令部收容处的谭寺源处长来电询问,军政部是否有下命令让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部队去接管收容部队,因为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并没有出示军政部的函文就把火车站收容站以及城北收容站的收容部队给拉走了。”
“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去把收容站的收容部队给拉走了?”何应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昨天晚上看着是那么老实聪明的一小伙,居然敢干出这等的事情?这不是假传军令么?
“是的。”中校参谋肯定地回答道。
听到确定是这事儿,何应钦饶有兴致地轻敲着沙发面,想着他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稍作思考,他站了起来,对中校说道:“马上致电七十八军宋希濂宋军长,让他通知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张天海,让那小子立马给老子滚过来,来迟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长官!”参谋应声道。
正当那中校参谋要出去的时候,何应钦喊住了他:“回来。刚刚的话,就按原话转告。至于收容处谭处长那边,就说是我签发的命令就是了,但没有发出去,要是还需要函文,就派人补一份给谭处长就是了。”
“是!”中校应声后就回去接传达何部长的命令了,不过他有点好奇这个张天海张团长,这明明也不是何长官的亲戚或者学生啊,干嘛要帮他背一回黑锅?明明何部长就没有签发这份命令……
……
七十八军军部,作为军长兼三十六师师长的宋希濂中将刚开会回来,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传达蒋委员长的训话指示精神——抗战光荣,要坚守国都,敌人不是打不死的一类的云云内容。
“师座,军政部副官处长官方才来电转达军政部何部长的命令。”一名值班参谋报告宋希濂道,而且表情有些怪异。
“说吧,是什么命令。”宋希濂觉得有些奇怪,要是平常,都是有正规电文形式的,这次是军政部副官处的来电,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副官处的长官要卑职向您转达何部长的命令是,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