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无疑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这最高兴的人得算上胡家骥一个。
除了觉得自己的眼光好之外,更多的是名声这东西,试想啊,这二一五团打了整整一天,愣是没打下,这二一六团一来,两个小时内连破三道阵线,难道不是应了流传于国民警卫军系统中的那一句话么——
胡家骥打到哪里,哪里就有胜仗。
所以,胡家骥那是必须得意的,他胡大团长的威名,注定又要风骚一波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尽管二一六团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但还是赢了不是?两场硬仗都让他二一六团打赢了,能不开心么?
正是因为开心,所以胡家骥看着面前的张天海也是格外地顺眼。
“说吧,这批缴获的枪械,你打算如何处理?”胡家骥征求了一下张天海的意见,毕竟人儿刚刚率部打了一场胜仗,是倍有脸儿的事儿,说话间客气一些也是应该的。
“除了那三挺轻机枪,还有一挺重机枪,以及二十五支三八大盖之外,其他的,任由团座处置。”张天海是真心不想客气,要是他独自一人统兵在外,这些缴获是绝对不会上缴的——都是弟兄们用命才换来的装备,就应该优先补充了自己的部队以增强战斗力,这样在下一次作战中就能减少些伤亡了。
“行,这个请求,我就答应你了。你想给下面的官兵增强战斗力,这也是能够理解的。”胡家骥说道,“让你们营撤下来吧,接下由三营接管你们的阵地。”
“是。”张天海立正敬礼道,他从来都没有过那种就是“我们一营阵地打下的,你们三营凭什么来摘桃子”的想法,这是一场国战,不可能单靠某一支部队就能打赢的,讲究的是配合。
再说了,哪里有什么桃子,唯一的“桃子”——战利品,这不已经决定好分配了么?
张天海走后,胡家骥就转过脸来对顾心衡说道:“允之,如何?咱们这个黄埔后期生,不错吧?”
顾心衡点点头,苦笑着说道:“确实,刚刚他打的那一仗我也看到了,若是由我来带队进攻,怕是没那么容易拿下了。这个张玉麟,打仗确实有一手,拼命程度,能和您有得一拼了。”
“允之,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兄长是战区顾长官,顾长官深得校长器重,你自是前途无限光明,可是莫要做出糊涂事,要精诚团结啊。”胡家骥轻轻敲打了一记顾心衡,对于后者的不满情绪,他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顾心衡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团长这是为了自己好,也为了部队好,这才敲打的自己,于是点头应声道:“是,团座。允之明白了,允之不是蠢人,自然不会做那等给自己人下绊子之蠢事,咱们都是黄埔出来的,自然晓得厉害关系。咱们学校的校训,允之一直没忘记。”
“没忘记就好。”胡家骥轻轻点头道。
黄埔的校训是什么?自然是“亲爱精诚”了。
“对了,这武器装备,你们三营要不要?”胡家骥问了一句顾心衡。
只见顾心衡立正敬礼道:“谢团座厚爱,但如果三营需要装备,我们会自己向鬼子要!”
对于顾心衡的反应,胡家骥自然是十分满意的,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才是我们黄埔出来的学生,下去吧!准备接管一营阵地,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明白!卑职定然不负团座厚望,打赢小鬼子。咱们黄埔的学生,只有战死鬼!”顾心衡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
那把寺内晋一的指挥刀,还是让张天海私自收藏了,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这是他收获的第一把敌军军官的指挥刀,对他来说,有象征性意义。
此时的一营已经是他张某人的一言堂了,去一营随便问一个士兵,问服不服营长,那必须都是大拇指竖起,然后说一个字“服”的。
威信这玩意儿从来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作威作福就能滋长出来的。
在战斗中,营长比起他们这群普通士兵更拼命,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些当官儿的命可是要比他们大头兵的命要值钱多了,当官的打起仗来比起他们这群大头兵还要拼命,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服的?
“李三才。传我军令,全营集合。”张天海对身边的李三才说道。
“是。”李三才也是个机灵鬼,听到营长的命令后,立马就去执行了。
张天海那双被硝烟熏得微红的眼睛环视着这满目苍夷的战场,看着那些倒地弟兄的遗体,曾何几时,他也麻木了,麻木得不再掉下眼泪,只是看着心里总是一阵难受。
通往胜利的路,总是用人头铺垫出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燃烧的木块升起的烟雾将周围水泥建筑的破碎楼房外表熏得漆黑,四周一片狼藉。
那周围的一栋栋楼房里此时早已经是不见人影了,它们的外表上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特征:破破烂烂的,不是被炮弹轰烂了墙壁,就是被炸弹给炸烂了;那墙体上大多数都有这那坑坑洼洼的弹孔,有步枪子弹打的,也有机枪子弹打的,还有飞机列装的机关炮打的。
散落的砖块占了不少街道的面积,给本来就不宽阔的街道更是障碍重重了,一包包装着沙子的麻袋包构成了简易防线横亘在大路上,给人一种十分拥挤的感觉。
炮营的兵走的时候,还是专门让前来支援的民众帮忙清开一条道路才能推着炮离开了。
对,中国那极为落后的交通条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