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母眉头皱了皱,心疼的看着女儿,走到对面,坐在女儿身边,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拍拍,“生不了孩子没什么的,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晓欣啊,在妈妈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既然你要回来,我们就安安心心的回来生活,以后总会遇见会欣赏你、懂你、体谅你的男人。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才不会介意你会不会生孩子。”
“我知道,妈——”童晓欣扑进童母的怀里大哭,“其实修霁没嫌弃我,就是他的母亲不能接纳我。我不想修霁为了我活的太累,他工作本身就已经够辛苦了。如果我强行跟他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幸福,久而久之,总会出现矛盾,因为这个因为那个,再闹到不愉快的分手,那样就不美好了。妈,你说我想的对不对?”
“嗯。对。都对。”童母拍拍女儿的后背,宁家是大户人家,没有接班人自然是不行,而童晓欣想的也没错,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不幸福,那还不如不开始。
“妈,谢谢你。”童晓欣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那哭声让别人听起来都觉得伤心。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童母随手从桌上拿了纸巾,给童晓欣擦眼泪,“别哭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妈都不能陪在你身边帮你分担点儿。身子骨这么瘦,都是压力大给压的,现在回来了,就好好的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慢慢说。”
“嗯。”童晓欣点头,又扑进了童母的怀里,她以为母亲会因为这个大骂她一顿的,却不想母亲居然这样理解她,不但一句埋怨都没有,反而还耐心的安慰他,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年纪这么大了,不但不能让父母放心,还让他们不断操心自己,因此而心生愧疚跟不安。
隔了两日,童父出差回来,也知道了童晓欣的决定,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老婆炒了一桌,他拉着女儿喝了两杯。
吃完喝完,他才悠悠的对女儿说了几句:“决定是你自己做的,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到底,没人为你的所作所为买单。你不是十六七岁,你已经二十六七了。”
童晓欣十分感动的点点头,眼睛湿润,嘴角挂着欣慰的笑。
她的确不是十六七的小孩子,她有她的思想跟想法,她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跟宁俢霁最好的。
过了没多久,就过年了,国内的年味儿总是很浓,完全跟德国的氛围不一样。
虽然每年到了春节,德国的大街小巷也会有关于中国年的东西存在,但那都是商业圈的人为了促销产品而做出来的活动,就算是热闹非凡,但总是缺少了那么一股子正儿八经的年味。
童晓欣好多个春节都没有在家里过过了,今年跟父母一起守岁,除夕的钟声敲响前,还特意跟童父到楼下去放炮。
炮声阵阵,到处都是充斥着热闹,各家门前的灯笼红彤彤亮闪闪的,让人看着就能忘记这冬夜的寒冷,心里感到暖融融的。
“爸,在家真好。暖和。”童晓欣眼睛亮汪汪的,看着被灯光笼罩着,周身融于一片色彩之中的童父。
她手里捏着半支点燃的香,那是用来点鞭炮用的。她不敢用打火机直接点燃,小时候又喜欢跟男孩子一样的玩鞭炮,所以童父就给她想了这么个办法,这个习惯就跟随了她这么多年。
“家里什么时候不暖和了?”童父笑着反问,对女儿招招手,“过来,点燃这串鞭炮,咱们亮亮堂堂、幸幸福福的新年日子就来了!”
“好!来了!爸,看我的!”童晓欣笑得如同一朵花,跟小时候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一手捂住耳朵,一手伸出半支香,看着点燃了炮眼儿,就飞快的跑开,随即震天响的炮声就传了出来。
父女两人在楼下放炮,童母在楼上,趴在窗台上看着,等到炮声响完了,才对他们喊:“都回来吃饺子了啊!快快回来!回来晚了的人洗碗!”
“知道了。”童父抬头给老婆应了一声,又回头看向女儿,“好了,晓欣,我们回去了。”
“爸,你先回,我走会儿就来。”童晓欣将半支香碾灭,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童父瞅了瞅女儿,终究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先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来说:“早点回来。你妈不想洗碗,我也不想洗。”
“嗯。知道了。我来洗,不过要给我大红包才行。”童晓欣耸耸肩笑笑,她知道父母是担心她,可是她就是想在外面站一站。
童父走后,童晓欣一个人沿着楼下的院子转了两圈,在车库看见了她当年买的代步车。
她走后,这车就再也没人开过,母亲不喜欢开车,父亲有自己的车,所以就一直被放在车库,遮盖物上面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咳咳!”童晓欣伸手摸摸车身,立马被喷起来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她咳了两声,屏住呼吸,用力将遮盖物一把掀掉。
她拍拍车盖,往事就清晰的浮上心头来。
如果不是这车,她跟宁俢霁也不会走的那么近。
宁俢霁嫌弃计程车,却一次都没有嫌弃过她的这辆代步车,好多次都是他开走了,有空才给她送回来,她去门卫那里拿钥匙。
次数多了,门卫那个大叔,就会一边给童晓欣找钥匙,一边笑着关心的问一句:“男友呀?怎么不给你送到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