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说法吗?”浅川不解,对于中原文化她所知道的并不多。
而尹玉棠则淡然一笑,“中原自华夏之后,历经几朝几代,才延续至今,我们说自己是炎黄子孙,生于乱世安于盛世。这个民族,经历过混沌初开,也享尽太平荣华,曾饱经战事摧残,也曾奢靡无度引民不聊生,但今日,你所看到的一砖一瓦,都是在这些磨炼之中毁掉重建重建毁掉周而复始而留下来的。我们喜欢安逸平静的生活,也有人在这无边苦海之中受利欲所蛊惑,犯下不可磨灭之罪行。生为华夏人,华夏的热血是生在骨子里的,一代传一代,或许,到了某一代的时候会因为久而沉寂平庸之中,而引得他人误以为我等华夏人好欺负,引发战事意图覆灭我华夏一族,但,这些沉寂于平反里的人,总有人会先醒来,然后,唤醒所有人,拿起武器反抗爆权,赶走入侵的坏人。华夏,更是我们的魂,深埋骨子里,如卧龙一般,睡则睡去,醒则也要威赫九天。”
后世,难免会有战事。
但,深埋在骨子里的华夏忠魂,也会被唤醒,无所畏惧。后世如何,自有后世的命运,潺潺千年,难免经历兴衰平庸,可若兴起战事,每一个华夏人都会醒来,奋起反抗。不需要什么神祉相助,为了守护这一片大地,每个人都不平凡。
“华夏......我记住了。虽不知后世如何,但你们,我会永远当做朋友。”浅川心神向往,这大概就是华夏人的傲骨了吧。“告辞了,保重。”
“保重。”
......
“......这是什么?”少帝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尹玉棠正在试着控制自己新觉醒的力量,融贯以戾气入五行之间,御气而凝,掌中冰花肆意,结出苍白。
听闻少帝的声音,尹玉棠收起了那抹冰灵,冰花顷刻间消散,无影无踪。
“这该不会,就是你在地宫所获得的那股力量了吧。”少帝甚是惊喜,很惊讶尹玉棠竟然已经可以自行操控了,这么说来,是不是尹玉棠已经在逐步吸收这股力量了?
“有什么事吗。”尹玉棠完全成为罗刹女之后,她再也改变不了自己一双赤瞳的样子了,她的样子变得比从前更加美艳,却再也回不到那时少年英气的尹家公子般模样了。
“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你杀了江太尉,帮了朕大忙。若不是你,那日江太尉绝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光是他手底下那些妖秽喽啰,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少帝对于尹玉棠的变化,没有太多在意,反正她被关在这里,也不会引起什么。“朕也按照答应过你的,不再追究郑严受江太尉利用的事了。”
“郑大伯原也是此事的受害者,被江太尉囚禁多年,是因江太尉以他幼子郑钰的性命作为要挟,才因而将他困住。陛下有何好追究的。”尹玉棠不以为意,他们从地宫里将郑老大救出,少帝顺水推舟放过了郑老大,原本就在情理之中,这番说辞倒好像卖了个人情给她。
少帝的心思没能骗得过她,不由得有些遗憾。
“你以后,都不打算再见青坞城的人了吗?”
尹玉棠有一瞬出神,被少帝看出。
“那郑钰呢?郑钰昨日还来过,借口要交还妖刀,其实,朕倒觉得他是来打听你情况的。”
“陛下该不会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尹玉棠才稍稍有了些反应。
少帝说,“怎么会。既然是你不愿意告诉他,朕何必......只是,你难道就打算一辈子都这样避着不见?总归不是个事,青坞城的人现在都住在胡林公主的府上,只是比试已经结束,他们在京城也待不住了,江太尉虽然除掉了,但他的党羽依旧遍布各地,朕有意请青坞城的人帮忙,四处寻找江太尉留下的祸害,一网打尽。可这样一来,就不知何年何月你们才能再见面了。”
“陛下其实是知道的,对吧。”尹玉棠说,“江太尉借着太后的名义结党营私,从各处笼络怪物和能人异士为他所用,意图谋反,陛下原本就是知道的。”
少帝挑了挑眉,没有明确回复。
“虽然妖刀出现在宫里的事情连陛下也未曾预料到,但是从陛下离开王宫,与我和郑钰恰好相遇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在陛下的算计之中了。”尹玉棠被穿堂风撩起的发丝增添了几分妩媚,但这魅人心魄的样子下,那双赤瞳格外清冷孤傲,“如果是陛下,那么知道我和郑钰的行踪,知道琉球的贡品押送行程就自然可以理解了,我相信陛下的本意,原是想要领我和郑钰看到护送贡品的队伍被伏击,引起我们对江太尉的怀疑吧。表面上,朝上的势力分别是以瑞阳王和太后为主,但我瞧着,陛下这一招倒转乾坤,不禁除掉了心腹大患,也把江太尉所遗留下来的势力收归己有,让太后不得已退居幕后,连同江太尉、胡林公主等人手里的势力,陛下也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一场比试下来,获益最大的,还是陛下不是吗?”
看似最无关紧要的少帝,其实才是掌握了一切的野心家。这一场比试,所有人都或多或少伤着了元气,唯有少帝不同。
“不错!不错!”少帝虽被她一番剖析,但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尹玉棠的分析拍手叫好,“想不到,你对于朝堂上的事也有所见解,实在令朕刮目相看。”
“为什么......”尹玉棠问,“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太尉的阴谋,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无辜的人进地宫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