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蹙眉的禹策慢慢舒开了眉头。眼底浮现着落寞,面上却挂着浅淡的笑意,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她遇上了心爱的人,那个人也刚好能够包容这一切。
陈子游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轻轻叹着,这一场痴恋持续了十八年,最终如此落幕,实在引人唏嘘。郑钰、玉棠还有禹策,他们三个人无论谁从这段关系中退出来,都会让他觉得心疼,从这段缘分开始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一个人因此神伤吧。
“咳。”陈子游轻咳,打断了尹玉棠和郑钰,他们二人深情忘我,连他和禹策过来都没有察觉,这一声,便立刻引得他们注意。陈子游看了看禹策,一同走上前去。
“你们......”尹玉棠匆匆擦去眼里的泪水。“你们何时过来的。”
这二人也真是的,躲在角落里直到这时候才出声,也不知看了多少,实在让人难为情。
“不必掩饰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陈子游豁然大笑,去看禹策,禹策的反应平淡,反而让他替其惋惜。“我们审完了那个妇人,左右不见郑钰带你过来,便想着迎着你们过来,说不定能遇上呢,结果,却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子游兄平日可不爱看戏,如今竟也这般好事。”尹玉棠板了板脸,算是警告。
“呦。”陈子游只得讨饶,“算了算了,这么些日子一直替你担心着,今日看到你们俩和好如初,我也放心了。”
说着,他再度打量禹策的反应,似乎同时在暗示禹策。
无论这段关系如何发展,总免不了的,他既替玉棠和郑钰开心,又替禹策难过,这番心情也着实复杂的很。
“是啊,你二人终于算是和好了,以后也别再闹脾气了。”禹策心里如一汪潭水,清明而又平静,再无波澜不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如今......他早已经接受了。
“不过,你们审的那妇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尹玉棠问,“听说是你们从山里抓回来的,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那妇人自称曹氏,以糊灯笼,卖灯笼为生。早年间丧夫,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却不料有一年冬天,她那儿子到冰面上去凿窟窿抓鱼,就这样掉进去了,救上来之后,人也痴傻了,整日只能躺在床上,醒着睡着都是一个模样。这妇人平时攒下些银两,也都给她那儿子买成药了。”陈子游将审问那妇人的情况全盘拖出,“不过啊,许是她那儿子病得实在厉害,这躺了许多年也没有任何起色,曹氏除了求医问药以外,便将主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别的地方?“那是什么意思?”
“据这曹氏所说,她受同村的一个老人指点,找到了一位巫医,而这巫医擅长使西南蛊术,法力高强,能够帮人起死回生。我们找到的那个山洞,应该就是那巫医平日住的地方,而今日恰好,这曹氏因为她那儿子病情加重而上山求巫医相助,被我们碰见,便带了回来。”禹策揭开了答案。
巫医?!
怎么又是巫医......
“怎么是这副神情?”陈子游疑惑,尹玉棠听他们说到这儿,怎么好像更加困惑了似的。
“曹氏和人皮灯笼的案子有何联系?”
尹玉棠再清楚不过,如果毫无关系,他们不会如此轻易便把人带回来的,询问过后,将人送走便是了,这非要带回来审问,肯定有原因的。而这原因......
陈子游看着郑钰。
尹玉棠明白他的暗示,转过了头。
“这妇人曹氏的身上,与那人皮灯笼上留下的气息,是一样的。”郑钰说。
当时他堵在山洞门口,正是发现而来这一点,才会拦下那妇人,将其带回。
妇人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她和人皮灯笼的案子一定有关系。
加上曹氏本身就是糊灯笼的,未免也太凑巧了。
“所以呢?”尹玉棠在等答案。
看来他们已经确定,曹氏便是城中人皮灯笼案件的真凶,虽然还有疑点,但命案为曹氏所为,应该是确定的了。
“未免现在正要去曹氏家中,确认她那儿子的情况,目前我们虽然知道曹氏就是扒皮制成灯笼的凶手,但仍然有些谜团还没有解开。”禹策道出原委。
“那我们一起去吧。”尹玉棠也想知道,一个妇人如何能够做到形同鬼魅,杀人扒皮?
......
找到曹氏住的村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绕了过去,那里有一处院子,是曹氏的家。
可是推开的院子的大门,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异样。
陈子游带头冲进了屋子里......床上空荡荡的。
“怎么回事。”禹策问。这屋子里看不到曹氏所说的那个只能躺在床上听天由命的儿子,“难道她在骗我们?”
“不,这里确实应该有一个昏迷虚弱的男子。”陈子游说。
郑钰到一旁,找到了半个鞋印......“这个是.......”
“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了。”尹玉棠检查过整间屋子,她压低眉头,“这个气息是......”
“好诡异的气息啊。”陈子游想了想,“郑钰,这不就是那日我们追踪到道观,那个凶手的气息吗?!”
“没错。”郑钰确信,这个掳走了曹氏儿子的家伙,和那日道观中凶手的气息是一样的。
陈子游留在道观里,是他继续追查,可是跟着那气息到了城外,便失去了踪迹......
“你们说这个气息的主人,是那日道观中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