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池峰,灵玉坐在温泉边的树下,默默地想了很久。
尽管已经肯定,许寄波并非如她自己所想的那般重生,可真相究竟如何,还是没有办法推断。
她也只是个结丹修士,可不言好歹陪伴了她几十年,见识比普通修士广博许多。
简真君不可能推衍出如此详细的未来,如果天机可以这么预测,那与全知全能有何区别?别说他们不是仙人,就算真的飞升成仙,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但要说简真君什么也没做,灵玉也不相信,沧溟界何其大,怎么那么巧,他就附在许寄波的身上?这其中必然有她不知道的玄机。
许寄波因何重生,这个问题暂时没有必要去理会。简真君的闲事,不是她管得起的,等到自己有能力接触时间之术,再去探究不迟。不过,大梦泽寒鸦山,还是要抽空去一趟,去见识一下那块所谓的奇石。
想到这里,灵玉扬声喊:“阿碧,拿纸笔来。”
“哦!”阿碧应了一声,磨蹭了一会儿,方从屋内取了纸笔出来。
灵玉摊开纸笔,一边磨墨一边思索。
许寄波这一世发生的事,基本没什么可说的。简真君在她身上苏醒,确实就是她筑基之后。
他的情况与不言差不多,真正苏醒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候在沉睡。这种情况,说明简真君这缕神识很虚弱。而且,他的情况和不言不同,不言是在温养,他的实力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简真君却不然,离开了识海,神识只会慢慢衰落,直至完全消散。
许寄波说,简真君其实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事情,清醒之后,就是撩拨她的好胜心。对灵玉。像是临时起意,并不像刻意针对,所以许寄波根本没有想到,那位前辈会为了对付她而离开自己。附到了灵玉的身上。
如此说来,她并非简真君的第一目标,也许只是发现不言,顺手坑她一把。
另外,简真君曾经提过。让许寄波快些晋阶,早日游历四方——他说的游历,并不是像不言催促她一般,为了增广见闻,历练道心,而是要她行遍沧溟。不过,这件事简真君很少提及。
灵玉提着笔,思度良久,在简真君三个字后,写了一个小字:寻。简真君的行为。最有可能的是想找某件东西,到底是什么,线索太少,难以推测。
写到这里,灵玉顿住笔尖,将这张纸放到一旁。
至于许寄波记忆里的前生,能琢磨的地方就多了。
已经过去的这一百多年里,有些事情如期发生了,有些事情产生了不同的后果。
比如,许寄波说。灵玉在她的前生里,同样在祝融山得到机缘,但得到的是水灵珠,献给宗门得了一颗筑基丹。因而筑基。之后同样拜蔚无怏为师,在临海战场重伤而归,从而转为法修,一百多岁结成金丹。在她的前生里,许寄波与她交集不多,只知道这些。这么一看。她的人生线大致相同,只是细节有差。
倒是钱家乐,在许寄波的记忆中出入更大一些,他入了丹锦真人门下,而不是进了擎岳峰。灵玉回想起来,方才明白,为什么许寄波看到断岳真人前去收徒的时候,会那么惊讶。
仔细思量,灵玉觉得,许寄波就算有所隐瞒,大体上应该不会有错。既然如此,她所说的“未来”,可信度也颇高。
可惜,许寄波记忆中的前生,她只是个寻常的筑基修士,一些事情隐隐听到些风声,内情如何并不清楚。
灵玉一边思索,一边拿了两张纸,一张记人,一张记事。
在许寄波的记忆里,她大概是在莲台之会过后几十年内结婴内,那时还不到三百岁。她们这一辈弟子中,在许寄波坐化之前结婴的有钱家乐、纪承天、端木澄。
灵玉听到这个名单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与她同辈的弟子里,颇有几名资质出色的女弟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陆盈风,之前连端木澄都要输她一截,可除了她之外,早早结婴的,都是男弟子。不是说她们不能结婴,毕竟许寄波的前生,只活了三百多岁,对于结丹修士而言,还是黄金时期,五百岁结婴也很正常。只是,这让灵玉产生一种世事很难尽如意外的感觉,难怪许寄波对陆盈风始终淡淡的,原来在她看来,陆盈风并不是什么天才女弟子。
想到这里,灵玉随即警告自己。不曾发生过的事情,那就是未知的未来,自己千万不要犯许寄波犯过的错误,被自己所知的未来束缚住,而不是根据已知的具体情况去判断。她今天记下来的东西,只是佐证,一天没有发生,就不能当做现实对待。
至于宗门之外,许寄波限于眼界,并没有关注太多,只记得几个十分出名的人物,比如缘修。
尽管灵玉早知道以缘修的无耻,八成会早早晋阶,可是从许寄波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时,还是有一种想撞墙的感觉。这些年,她与缘修没怎么见面,但信件来往少不了,这家伙早早结成金丹,如今在寺里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在许寄波的记忆里,他已经混成了观慧寺名声最响亮的新一代弟子——这个名声,并不是那么好听。
除此之外,灵玉最关注,许寄波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徐公子”。
这个“徐公子”包括两个人。无论是徐正还是徐逆,在许寄波的记忆里都结婴了,这让灵玉甚感欣慰,尽管这是还未发生的事情,至少说明,他们两人结婴的可能性比其他人高。
将记录人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