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向阳的小屋内,丹炉再次传来熟悉的噼啪声。
向阳站起身,转头就拉门跑了出去,不用想,这炉铁定又炸了。果然,刚冲出去,向阳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闷响。
冲出屋外的向阳,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自从上次杨雨离开这里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向阳发现,杨雨的状态明显不对,屋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道了句:“进来吧。”
杨雨沉默的跟在向阳身后,进屋,顺手把门关上,屋里有很重的焦味,不过杨雨根本不在意。
向阳等了一会儿,觉得杨雨不会主动开口,轻轻叹了口气,“说说吧。”
在外面时,尚未发现异常,在屋里灯光的照射下,杨雨红肿的脸庞,溢血的嘴角,烫伤的双手,皆显示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且解决不了,否则她不会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出现在屋外。
杨雨低沉暗哑的嗓音,缓缓的陈述着事情的经过,“外门弟子之首看上我了,以前还有所收敛,最近不知为什么,变得急切起来,对我软硬兼施,想让我屈服。”
杨雨话语没有起伏,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今天他又过来,我用师姐搪塞过去,师姐却……”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向阳却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结合前几次见杨雨的情景,向阳略一串联,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猜的七七八八。
“就是上次围攻你的那几个人口中的肖翔?”向阳虽是询问,心中却已确定。
杨雨不知道向阳是怎么知道的,只喃喃道:“不久前,那个女弟子之死就与他有关,听说不止这一个,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为乱葬岗再添几根白骨?”
杨雨言语间透出的绝望,让周围的空气都有所凝滞,“我没有任何办法了,向阳,我该怎么办?”
转而又急速道:“向阳,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帮帮我。”精神显然有点失常。
杨雨并不是因为向阳能帮自己,才求助,而是整个门派上下只跟向阳熟悉,能求助的人也只有向阳,尽管内心里知道,向阳根本帮不了她。
向阳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杨雨,周身泛起深深的疲惫,修士界太残酷,尤其是对女修士,一时不查就是地狱。
向阳闭上眼,对杨雨,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们来落基门快一年了吧……”
话落猛地睁开双眼,似是做了什么艰难决定,咬牙用力地说道:“杨雨,你听好了,你给我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自己活着,半年后,我送你离开。”
杨雨红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面露坚定的向阳,她不明白向阳为什么这么说,但她愿意相信她。
向阳看着呆呆的杨雨,以为她没听见,继而道:“这半年无论受伤还是受气,都要忍着,想办法活着,否则就只有死,听清楚了吗!”
杨雨走后,向阳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一动不动。
之所以会说,来落基门是否有一年了,是因为兑换古今字对照译本需要二十颗培元丹,向阳若想兑换,还要避免别人起疑,那么凭她每月两颗的培元丹,只能一年才攒够。
不是向阳小心,而是人都有劣根性。若你一无所有,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你,若是超过大多数人,那么是非也会多起来,而向阳显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尤其是身怀异宝,且自身难保时。
打坐了一夜的向阳,照例来到后山的乱葬岗,对着一地的灵物施展了通灵秘术。
眼睛由眼前生长旺盛的灵物,望向远方的山脉,心里想着:以后要多出去搜集灵物了,若自己猜想的正确,那么需要的灵物绝不会少。
再次来到纳川楼,向阳并未去一楼藏书室,而是去了二楼。
仇执事看见了却马上转开视线,在他看来,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奔上二楼的向阳,跟大多数弟子一样普普通通,没什么值得自己关注的地方。
二楼跟一楼的格局差不多,不同的只是书籍,向阳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挑选那些渴望的功法、秘籍。
环顾周围,发现书籍的摆放规律后,直奔古今对照字译本而去,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
书有点厚重,抱着书走了几步,向阳蓦地返回,在书架上认认真真的看起了古籍。
向阳并不是一页一页的看,而是拿起一本,翻一两页再换下一本,有时拿起一本瞪着封面,木然的看上一刻两刻,叹口气再放下。
就这样快到时限时,向阳从中抽了一本最便宜,仅需两颗培元丹的薄薄的书籍,满脸激动的跑下楼去。
来到登记处,把两本书籍做好登记,仇执事眼皮耷拉着,吝于给向阳一个眼神,心里想的无非是:又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
疾步走出纳川楼的向阳,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脸上的激动之色消失殆尽。
没错,挑书时的慎重、犹豫不决,登记书籍时的激动、兴奋,皆是向阳故意为之,把一个好不容易攒够培元丹,却只够赌一把的赌徒,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是过于小心,而是有预感,宋老送她的古籍不简单,光通灵秘术就够逆天了,绝不是这一寸土地所拥有的东西。
向阳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一直令她觉得危险的仇执事,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至于这本书,到底值不值得如此谨慎以待,马上就会揭晓。
向阳今天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