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一听燕老爷子这话,沈老太太哭得更加凄惨。
“当时我在楼下,照顾安安,雅澜病发,我去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下人送饭过来,才发现父亲已经去了。”沈广平垂着头,这段时间他也憔悴了许多。
燕老爷子侧头看着床边的一堆药,“他什么时候病的?”
“婚礼结束之后,就一直说腿不舒服,后来躺在床上就懒得下床了……”
“怎么没找个人照顾他。”
“父亲不肯。”沈广平叹了口气,“他这几日总是念叨着年轻时候的事情,我本来想要打个电话给你,可是他硬是不给。”
“他就是嘴硬!”燕老爷子叹了口气。
“说是等他身体好了,再去看您,总是不想让您看见他躺在床上的模样!”
“这不还是躺在床上了么,死要面子!”燕老爷子叹了口气,“要强了一辈子,这都要去了,还想着不让我来,难不成让我见你这般模样,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么!”
“总归我们这帮老家伙,都是死的死散的散……”燕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他盯着沈老爷子的脸看了很久,直到要走了,才看向沈广平:“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天气热,也就最近吧。”
“给我个电话。”
“我知道!”
“回头让人给他染个头发,年轻时候就特别臭美,总见不得自己长了一根白发,挑剔得很,怎么能让他盯着一头白发上路?”
“嗯!”沈广平垂头抹了一把眼泪。
燕老爷子走出屋子,听着不远处传来莫雅澜的嘶吼声,“留在家里,根本无法看护,总是这般也不是个事儿。”
“我知道。”
沈广平送燕老爷子下楼,“我知道你母亲自然舍不得将她送出去,但是你们还得生活,不可能将精力全部浪费在她身上。”
沈广平连连点头,燕老爷子真的是一语中的,确实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莫雅澜才没被送走。
也正因为如此,她和父亲吵了一架,这才分房睡,父亲骤然离世,她总觉得自己背负了一大半的责任,趴在床头已经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他去世的消息,和廷煊说一下,那孩子心底没那么狠,总要来看他最后一眼。”
“打了电话给战家,就是……”那孩子终究还是恨他们的。
燕殊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已经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雨点裹挟着风,打在人脸上,有些疼。
“爷爷,您慢点儿!”
燕老爷子上了车子,扭头看着风雨中的沈家。
闪电将沈家大宅照得惨白,那欧式简直通体都是白色,在雷电下,平添了一丝诡谲,燕老爷子闭上眼睛,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他的心底一片凄凉……
沈廷煊的车子其实一直停在沈家不远处,远远注视着沈老爷子的房间,房间的灯亮得有些刺眼。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车内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那烟头散发出了零星而又微弱的光,他整整抽了一包烟,到沈家的车子越来越多,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大。
其实和所有沈家人相比,沈老爷子待他还是不错的,只是想到之前的种种,母亲去世,他们都是推波助澜的凶手,他的心底就陡然升起了一抹寒意,那扇大铁门一直敞开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根本无人注意他。
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发出湛蓝的光。
“干爹?”
“看完了么?”
沈廷煊蠕动着嘴唇,却久久没说话。
“要是不想留在那边,就回家。”
沈廷煊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
“带伞了么,回头我让北捷在门口接你。”
“不早了,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我和他在谈事情,今晚会迟一些,你先忙。”
沈廷煊无奈的挂断电话,他们能谈什么事情啊,在他们家住了这么久,他们谈的最多的就是战北捷的婚姻大事,两父子从不谈论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他回到战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意外的,战家客厅还亮着灯,就是战霆的房间还有着亮。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赶紧下车,回房间,冻死了!”战北捷撑着伞跑过来。
沈廷煊笑了笑,躲进他的伞下,“抽烟了?”
“抽了几根。”
“年纪不大,烟瘾还挺大的,就你身上面这味道,几根?你骗鬼呢!”
“你这个人,大半夜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情么!”
“你去沈家,没人为难你吧!”
沈廷煊摇了摇头,现在谁有功夫管他啊。
“这人总有一死,你看开点,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
燕家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姜熹和宋一唯都还在客厅等着,因为听说了沈家的事情,燕持和叶繁夏也已经赶了回来。
燕老爷子脱下身上淋着雨的外套,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朝楼上走。
他的手扒拉着楼梯扶手,脚步显得越发沉重。
宋一唯帮裴燕泽脱下外套,直到听见燕老爷子房门关上,才开口询问:“爸的状态很不好。”
“嗯,还需要一个缓冲时间,不然他的心里过不去。”
“回头让小笙把小羽送过来陪陪他,他平时最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