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对踏雪进行谆谆教导,听到这尖细的声音,程锦忍不住皱眉,回头,毫无意外,看到的是陈晓兰,陈晓兰面上很是惊讶,不明白消失了几日的程锦怎么会出现在江宁府府衙京官的暂居院落里,在这个便是她这个知府的亲戚都不能轻易进来的地方。
程锦挑眉,上下看了一眼她意外又不甘的表情,语气凉凉,“我怎的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可你这样的人怎能与各位身份贵重的大人和大元帅同住在一起!”陈晓兰的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看着程锦就像看一个怪物一般。
程锦见着她这副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倒也不给雪儿顺毛了,反而是倚靠着因着这两日相处已经接纳了她的踏雪,看着陈晓兰,极为赞同,“是,我也觉得,像我如此高尚的人怎么可以和楚大元帅那头老狐狸住在一起,这样岂不是有辱我纯洁高尚的心灵和情操,也只有你陈大姑娘这样……嗯,骨骼清奇,清新脱俗的姑娘才适合与大元帅住在了一起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毫不在意,又似乎真的很是嫌弃这个地方。
陈晓兰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你叫大元帅老狐狸!程锦,你简直不知好歹!”
“嗯,我的确不知好歹,所以知好歹的陈大姑娘是不是要去跟大元帅通报一声让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有多远,走多远,最好连呼吸的空气也别与大元帅混淆一起了。”程锦认同的点头,看着陈晓兰一副刻意打扮之后的尊荣,挑眉说道。
陈晓兰却是将程锦这番调笑的话当成了对自己的讽刺,尤其是那一句大姑娘,似乎就是在赤裸裸地嘲笑她,嘲笑她年过十八仍然找不找到婆家,嘲笑她如今有一个丢人现眼的阿爹。
她越是看着程锦姿态悠闲的模样,越是觉得怒不可遏,偏偏又不能如何,可是不能如何又怎么甘心,外人不知他那如今尚还疯疯癫癫的阿爹是被程锦给算计了,可她怎么会不知,分明是程锦下的手,何况,她又怎么会允许程锦出现在这地方,这分明是姑姑为她提供的可供日后飞黄腾达的机会。
尤其是此时被程锦刺激到了,她脑中混乱不清,越是看着程锦一身散漫偏,那散漫之中偏偏有一股她羡慕嫉妒的清贵气质,心中只觉得怒火丛生,早已顾不上思考别的什么,情急之中,挽了挽袖子,只扬起肥壮的手臂,快步往程锦而去。
程锦倚靠在雪儿身边,自是看到了愤怒之中的陈晓兰气势汹汹往自己而来,大有想要一头撞死她的冲劲。
当然,她也的确相信,这姑娘的体格真的能够将她撞得不死也伤了。
因而,陈晓兰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程锦口中只呼出声,“我去,你以为你练铁头功的啊!”
一边说着,却是一边躲在了雪儿的身后,口中呼呼,“雪儿,救命啊雪儿!”
这话原本就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然而,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陈晓兰根本靠近不得她与雪儿,因为,还差一尺距离的时候,雪儿竟是扬起蹄子,一脚将陈晓兰踢了出去。
原本气势汹汹的壮硕姑娘,这会儿已经在地上哀嚎疼痛,“哎哟,我的腰啊,你这畜生,我宰了你!”
她不知那是楚睿的坐骑,因着被踢了一脚,便不管不顾,更不会想到在这等敏感的地方,人言可畏的道理。
程锦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陈晓兰,然后在惊奇地看向雪儿,“我的好雪儿,你到底是一匹马还是一头驴!”
不过虽是这么说着,却是毫不吝惜,抱了抱雪儿的脖子,毫不吝惜给它一个响亮的吻声。
雪儿自是傲娇镇定,根本不理会被它一脚踢出去的陈晓兰。
只陈晓兰在地上痛呼了一阵之后,方才爬起来,“程锦,你个小贱人,我杀了你!”
程锦拍拍胸脯,躲到雪儿的后面,面上刻意恐慌的表情十分丰富,“我好怕怕哟,是不是呀,雪儿?”
陈晓兰对于程锦这番态度,已经气得不行,“我要让姑父告诉元帅,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残害村官,你不知廉耻,你勾引男人。”
她气呼呼地说着,就是想要威胁程锦。
哪里知道,程锦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反而是亮着一双眼睛,“去去去,欢迎去告,怎么把我撵出去怎么告。”
顿了一顿,又继续道,“哦,你知道怎么去告状么?出门左转再右转再左转,便是元帅的院子,你进去,大胆地与楚老狐狸说程锦残害人命,杀人放火,犯上作乱,简直不该呆在这种地方!”
她笑嘻嘻说着,不知是真话还是仅仅是刺激陈晓兰的话。
然而,陈晓兰却是不管不顾了,只知道,今日一定要让程锦身败名裂,永远不能踏足江宁府,或者,干脆直接让她命殒此处,她就不信,一个像她这样的人,会作弄村官、诡计多端的人会有好下场。
所以,她爬起来之后,只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程锦,留下一句凶神恶煞的“你等着”便离开了这一处地方。
只程锦却是丝毫不在意,她巴不得早日离开这破地方呢,她早就受够了那只楚老狐狸,虽不知他到底是为何让她留下来的,但是却是觉得这人恶趣味实在浓重,看和表面清风朗月的其实一肚子都是坏水,正如现在,程锦深深觉得她就是留下来被他逗着的。
这么想着,程锦内心咒骂了一句,却是反过来,继续给雪儿顺毛,只当陈晓兰完全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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