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身上的颜色也不过是程锦当初在药店里边买来的一些药材,借助药材的颜料来给踏雪做的乔装,若是要洗去,必定要配制特殊的药材来进行清洗,说是特殊的药材,是因为时下之人并不用洗涤剂这样的东西,所以,所以程锦只能在昨日挖采的药材之中翻出一些皂荚之类的药材用来给踏雪洗身子。
这一忙活,便忙活到了午后的时间,待到她将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午时之后,而人一停下来,程锦便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之味。
她的吃食向来是没有人管的,当初在江宁府府衙之中的时候,若是要吃东西,只能自己去厨房拿取,而她向来习惯了自食其力,少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当然,若是有人伺候,自是乐于偷懒了。
叹气一声,她摸摸踏雪的头儿,“瞧瞧,我俩虽是共过患难,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你一日三餐有人伺候,吃得比我还好,可我只能自己去厨房吃你家主子剩下的事物!简直没天理!”
她自顾自说着,面上的表情虽是不满,可到底眼底闪现的并不是真的在乎,唠叨了两句之后,拾掇了自己一番,程锦四下看了看这宽大的院子,却是满脸不迷茫——她不知道厨房在何处。
东苑是楚睿居住的地方,日常若是无事,他一般也只会呆在东苑的书房里,今日在前厅议事之后,便回了东苑,不过并不是去了书房,而是直接回房了,钟隐已经在他房中等待,距离上一次施针已经过去了几日的时间今日又该到了施针的时候。
这一施针,便是耗时将近两个时辰,待到钟隐将金针从楚睿的胸前取下的时候,已经是午时。
可钟隐语气里边却是带着遗憾也可惜,“青羽金针治疗,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如今虽是金针在手,不过,刺入你身之后,究竟起了何等变化,是否对你益处明显,却是观察不出来。”
他不会担心自己力道与对穴位的认知的偏差,这些东西在多年的经验之中早已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可是,眼睛可见的变化,却不是他用经验能够感知出来的。
钟隐即便豁达,此时此刻,作为一个纯碎的医者而言,也是终身的遗憾。
楚睿听着他这一句感叹,眼神却是一暗,“阿隐……”
然则,钟隐却是将前一刻还流露出来的遗憾一抹而去,半分不流,“不过也无妨,总归,在有生之年还能借用当年医仙的天下独一的青羽金针,也是此生无憾了。”
楚睿不知该说什么,当年的事情,若不是眼前这个男子,此时此刻的他,又岂是大晟威名赫赫的兵马大元帅?
可男子之间的交情不比女子,只稍一句话,有些情义便留在心中,构成彼此的默契,相互懂得,然后,此生肝胆相照。
不过钟隐却是正色道,“我不能眼见你用了金针之后的效果如何,以及在行针时候的血脉之色的变化,所以,修远,在后期,必须有一人替我观察,此人的医术,不在我之下。”
“嗯。”楚睿淡淡嗯了一声,既是钟隐提出的这等要求,必定是他一定需要用上的。
对于楚睿这番冷淡的态度,钟隐却是道,“程姑娘,修远考虑得如何了?”
楚睿抬眼看了一样钟隐,对此没有应答。
钟隐似乎也不用楚睿的应答一般,只嘴角噙着一抹平常笑意,自顾收拾好了金针之后,慢悠悠起身,往外而去,出了门之后,方才传来一阵悠远的声音,“程姑娘医术的确在我之上,修远莫要看低了她。”
楚睿低眸,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冷漠,陆远却是在钟隐离开之后,即使进来,“元帅,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楚睿已经站起身,“嗯。”
陆远见膳食放在桌上收拾好的时候,恰逢门外护卫来报,“元帅,程姑娘求见。”
程锦在楚睿面前的不可一世已经不是第一日的,邬终别院的护卫们早在江宁府府衙的时候便已经见识过这大胆泼辣张扬不羁的姑娘,尤其是程锦还与展蔺交好,因此,护卫们多多少少有些心知肚明,明里暗里也多是待见程锦的,何况她生得水灵灵的一个闺女,院中的人都是男子,自是自然而然担待一些,把她拦在门口是指责所在,却是还是愿意为程锦通报一声。
听着来人来报,楚睿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陆远自是看向楚睿了,若是别人,他自是懂得这等时候要晾着,可在他心中,程锦对于楚睿俨然已是特殊,这时候,只看向了楚睿。
楚睿停顿的筷子也仅仅是一瞬而已,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继续将筷子伸向了一盘酱牛肉,“让她进来。”
程锦原本是往厨房而去,途径东苑,看到一路人拿着食盒进去便知那一处是楚睿的院子,索性也不往厨房而去了,直接去往楚睿的院落,此时,看到正在用膳的楚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全然没有了昨日的芥蒂,也不被楚睿冷冰冰的气势所影响,背着双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元帅,在吃饭呢?”
她一脸笑意,好似与老朋友一般。
楚睿吃着饭菜,动作优雅,“洗好了?”
程锦半分不客气,“洗好后了洗好了,可饿死我了,看看,我已经前行贴后背了。”
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饿了一般,还挺了挺自己的胸脯表示一般。
楚睿淡淡扫一眼,“是贴了。”
程锦径自坐在楚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之后,突然反应过来,瞪着一双眼睛,没有害羞,却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