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沐蔓妃淡定地反问:“你让人送集装箱过来,是想让我们在这个岛上住一辈子?”
“没有,我只是想让我们多在这里呆一些日子,呆到感情稳定,呆到你觉得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们三个人,我、你、孩子,永远都不分开。om”
说着,他又拿出一部最新型的卫星电话给她,“你可以和越纤陌直接联系,需要我给你拨号吗?”
沐蔓妃想了想,默默的摇了摇头,只是问了一句:“你给他们报了平安是吗?陌陌知道我还活着吗?”
“知道。”
沐蔓妃便道:“那不用了,她知道我活着便好。”
“你不怕我再骗你吗?”
“你会吗?”
“不会。”
也许是两个人都经历过一些不平凡的事;也许是性格使然,一个说谎者与一个被欺瞒者的对话都显得很平静。
被欺瞒者没有气急败坏的指责与尖利的质问,说谎者也没有急于辩解或者死乞白赖的求原谅。
大家都心平气和,仿佛在阐述一件宛如吃饭与喝水这般的小事。
沐蔓妃吹着海风,默默的吃着红毛丹,忽然冒出一句:“但是你说谎是不对的。”
夜明站在她的吊床前,继续垂着头帮她剥着红毛丹,连比女人还长的修长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静止了一般。
然而沐蔓妃却瞧见他听了她的话之后,嘴角往上扬了一个非常优美的弧度:“我知道,所以我想坦白从宽,望你既往不咎,重新给我一个机会。”
“给你机会干什么?再往这里运集装箱?”
“嗯,我想运。”没想到夜明供认不讳:“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把这里建设的美如天堂。”
沐蔓妃忍不住呆了一呆:“你还真是不含蓄。”这么直白的就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不想和你迂回婉转,藏着掖着也不适合我们之间,我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人生还能有几个七八年让我蹉跎?”
沐蔓妃听完又是一阵默然。
男人又轻轻地说:“再蹉跎下去,我们的宝宝都会打酱油了,到时候爸爸妈妈还不能在一起,宝宝该有多失望和多伤心。”
宾咚!
这句话直击沐蔓妃的心脏!
她自己过多了没有爸爸妈妈的日子,特别怕小孩子与爸爸妈妈分开,或者说没有爸爸妈妈,当初之所以打掉与言御庭的孩子,就是因为害怕宝宝以后没有爸爸的疼爱。
她吃着红毛丹的动作放慢了许多。
夜明再接再厉:“要是宝宝以后去上学,人家会笑话他不说,班上的同学也会瞧不起她。”
我就常常被班上的同学瞧不起。
沐蔓妃默默的在心里说。
她承认拿着孩子做武器的男人真的很厉害,她不想孩子重蹈覆辙她的命运。
她静默了几秒,又默默地瞅了瞅自己粘粘黏黏的手,忽然要跳下吊床。
夜明忙扔掉手里的红毛丹拉住她,脸都被她危险的动作骇的有点白:“你要干什么?”
沐蔓妃瞥了他左手的虎口处一眼,那里虽然不再流血,但伤口翻红,刀痕有点深,她淡淡地道:“我去炒菜。”
夜明扶着她手臂的动作顿住了,然后便听到她说:“你这伤口不要沾水,免得发炎了麻烦。”
夜明:“”
他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道。
她这是不生气了吗?
其实沐蔓妃一点儿也没有生气。
有句话说的好: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心思,或者说费尽心机去讨好你或者骗你,那是因为你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还有点份量。
反之,如果一个男人连骗你都不愿意,更不愿为你费心思,那也就证明你在他的心里早已一文不值。
当然,男人愿意为女人花心思不一定就是真爱,他或许有其它见不得人的目的。
但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花心思,又肯无怨无悔、不计报酬的为你默默的做许多事,那恭喜你,你捡到宝了!
当初言御庭若肯多为她花点心思,她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干脆的就离开他——至于唐珊瑚,她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她!
沐蔓妃去切熏肉的时候,夜明跟过来,“我来吧。”
沐蔓妃摇了摇头:“你先呆着吧,我很快就好。”
“可是这味道很冲,会不会熏着你?”
“那你还想做来给我吃?”沐蔓妃漫不经心的反问他:“难道你是想做给你自己吃的?”
“不是,我主要是想做来你尝一尝,如果你不喜欢,以后便不做了。”
沐蔓妃没有做声,他们的砧板是一块白色的石头,搁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块上,旁连的几个锅子里都盛满了水,这几个锅子正是那几个集装箱里的物品,夜明也算物尽其用,把锅子洗干净,用来当放淡水的工具,省得有需要点什么都要往小溪水那里跑。
她把石头砧板用水冲洗干净,拿过他那把外形神似西瓜刀一样的长刀,微微弯下腰便开始熟练的切熏肉,动作俐落而好看,比起夜明平时那种笨拙的切法,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夜明的厨艺与她的一比便相形见绌,但他们的生活经历不同,他是含着金汤钥出生的天之骄子,平时众星拱月,没有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习惯已是难能可贵。
何况他还能做饭,并且会做饭,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夜明自知自己的厨艺与她不能相比,便默默的取了几根木头去添火。
粥早已经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