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就再也不想过生日了,因为每过一次生日,都等于是在无情的提醒你,你又老了一岁。
当青春与美貌渐渐离你远去,你开始担心脸上不断增加的斑点与鱼尾纹;还要每天跑步半小时,练习瑜伽一小时,以遏制你不断膨胀的小腹;如果名花有主了还好,若依然是单身,就要忍受三姑六婆轮番给你安排相亲……如此这般,你还能高兴得起来?噢,别自欺欺人了!
纪守守才二十四岁,还勉强称得上年轻女孩,如花似玉。也值得庆幸,以上黄褐斑,鱼尾纹,小腹膨胀等问题暂时没来困扰她。不过形势也不容乐观,眼看就要到春节,好不容易盼来个假期,老妈却忽然来了兴致,要为她介绍对象。
这天一大早,纪守守躺在自己无比柔软的小床上,迷迷糊糊间,就感觉到有一道怪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睡梦中的她心头没由来一颤,不情不愿地将眼睛睁开了。
密梳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透过惺忪的睡眼,果然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端坐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脸上还带着一丝无奈。
纪守守就知道,如此具有杀伤力的眼神,一定来自自己无敌金刚的老妈——杨晓茹杨女士的身上!
“杨女士,你梦游啊?门在那边,我就不多送了!”纪守守依然没有睡醒,一双眼睛就像加菲猫一样,半睁开了几秒便合上了。打了个呵欠,头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竟然又昏昏欲睡了!
杨晓茹见到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处于更年期的她,一开口说话就像个机关枪,“突!突!突!”地对着纪守守扫射个没完!
“你睡觉,你倒还有心情睡觉!我要是你的话,怕是大半夜都要愁醒好几次!”
杨晓茹的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纪守守没有完全睡醒,只觉得格外的吵:“我愁什么呀?”
她不愁吃不愁喝的,小日子过得可美了!
“你还在这装糊涂!前天你跟你郑阿姨介绍的小伙子去相亲,条件那么好的人你干嘛看不上?我可是听说了,人家给你打电话你从来不接,给你留言你也从来不回,你这是跟谁较劲啊,你以为你姑娘十八一枝花吗?我的大小姐,你都已经二十四岁了!”
纪守守简直要抓狂了,这杨女士,没事不知道上楼下找人嗑去啊?一大早的就搅人清梦,还偏偏要提上次那个叫自己倒足了胃口的相亲对象!可怜的生活啊有木有!?
听到老妈提起那个相亲对象,纪守守心中的确直犯怵,虽然依然在那装死,但是声音依然欲哭无泪:“杨女士,您刚刚也说我二十四岁。二十四岁很老吗?这么年轻就去相亲,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您,您就这么怕您闺女嫁不出去啊!”
杨晓茹不以为然:“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啊,正因为你现在才二十四岁,相亲成功的几率才大啊!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等到你升级为”斗战胜佛“、”齐天大剩“那样级别的剩女,早已经青春不再,人老珠黄。还有男人愿意看你吗?还有男人愿意娶你吗?”
纪守守没法不佩服老妈,竟然连“剩女级别”这样的网络术语都知道,这小老太太活得也忒年轻了些!
实在是敌不过更年期的老妈,刚好小童通知她参加同学会,她屁颠屁颠地就去了,全当过去躲躲清静。
几乎每年春节放假,就会参加一次同学会,有的人混的好,有的人混的不好,纪守守一如既往地不上不下,倒也受不到什么刺激。
原本是想与何琳娜说说上次相亲的事的,可是看她拿着酒杯与几个男同学相谈甚欢,也就作罢了。包厢里烟酒味太浓,纪守守觉得呛得慌,于是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老妈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过来:“晚上还回家吃饭吗?”
“不了,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
老妈继续兴致勃勃:“同学会人多吗?玩得怎么样?”
纪守守忍不住感慨:“去年同学会,成双的一桌,光棍的一桌。今年同学会,已婚的一桌,恨嫁的一桌。看这架势,明年就抱孩子的一桌,绝后的一桌了。”
老妈格外淡定:“想开点,我们现在是二婚的一桌,原配的一桌。过几年就剩一桌了……”
纪守守哈哈大笑,想不叫绝都不行:“我靠!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精辟啊!”
“女孩子家家,说话那么粗鲁,难怪嫁不出去。咱还是接着相亲吧,回头再参加同学会,你就是那抱孩子的了!多有面子呀!”
纪守守挂了电话,继续粗话着嘀咕:“抱孩子算哪门子面子,老娘还没玩够呢!”
长长的走廊上,依稀能够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男子一身灰色的毛呢大衣,文雅从容,不染纤尘。似乎是被她粗鲁的话给吸引过来,如玛瑙般漆黑透亮的眸子望向这边,俊脸略显讶异。
是他!纪守守记得他,他就是上回自己在展示会上撞上的那匹“白马”!多么优雅端方的贵公子!
天啦,再下来一个雷劈死我吧!为什么第二次见面,我依然在说着脏话?
就在这时候,他身边的包厢门打开来,有人在里面叫:“维总,电话接完了就快进来吧,大家还等着你呢!”
“好,就来。”嗓音清冽地应了一声,暗沉的眸子再次顺着她的方向凝视几秒,勾起的唇角浅浅一笑,而后缓缓转身,朝着那包厢走去。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