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就这么重要?就算是疼的丢了半条命也要准时赴约?”是聂宸。
莫苒佝着身子,额上浸着点点汗珠,双手紧紧地按压在小腹上,已然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什么。
“还是在你心里,他比你的命,还重要?”明明是醋意,却还要装的深沉。
如果换作是平常,或许她还能回呛几句,只是眼下,疼痛麻痹了身躯,再精致的大脑此刻也只能停止了运转。
莫苒艰难的抬起头,伸手够向聂宸,微颤的薄唇抿出了一句:“求你……送我去打一针镇痛剂……”
莫苒的手不足以够到聂宸,恍惚间失了平衡,就要向前倒去,聂宸一把握住了莫苒的手,顺势将那只手勾到自己的脖子上,俯身将已经瘫软的身子拥在了怀里,径直抱出了餐厅。
餐厅拐角的暗处,迟瀚文单手支在墙面,俯身连连干呕着,连日的空腹,他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地上星星点点洒落的不过是几滴夹着血丝的清水。
刚刚迟瀚文举筷的动作,确实是他和洛斌之间的暗号,只是这暗号却是他隐忍不住的信号,如果胃部不是酸意频发,即便是再痛,他也想陪莫苒吃完这一顿午餐,他心里清楚,可能这样的机会,日后只能越来越少。
洛斌轻轻拍着迟瀚文的背,一垂眼,他随即看到了地上的血丝,虽然只是一星半点,但还是令他惊恐万分。
洛斌惶恐的说:“有血丝!daniel博士说过,一旦吐血,就意味着病况已经进入了……”
“末期”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洛斌并没有道出口,这个事实终究太过残忍。
洛斌转了语气,一时间也放下了主仆身份,前所未有的强硬语气,提醒说:“迟总!您必须马上入院接受治疗!片刻都耽误不得了!”
迟瀚文连连咳了几声,从洛斌手中接过了纸帕抵在唇边说:“好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迟瀚文侧身走出暗廊,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
洛斌快步上前,为迟瀚文拉开了车门,迟瀚文正要上车,视线一扫,却刚好看到了聂宸抱着已经半晕的莫苒径直坐进了车里。
洛斌先开了口:“莫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也突然……”
迟瀚文看着,也是心中一紧,支在车门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洛斌先行一步,说:“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只是他刚迈开步子还未前行几步,聂宸的车已经扬长驶离。
迟瀚文随即坐进了车里,一边带上车门一边吩咐说:“跟上去!”
洛斌随即也坐进了驾驶位,汽车快速驶离。
迟瀚文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莫苒身边那个能够照顾她一生的人,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现状,曾经所有对莫苒许下的诺言一时间都将成为空谈。
他许诺会照顾他们母子一辈子,他许诺会将她的一对儿女抚养成人,他许诺会等她忘了聂宸然后娶她进门……
可是余给他的时间毕竟不多了,他对她仍旧一片痴心,如今虽然痴心难了,可是痴念却是该收了,毕竟,她的幸福,他给不了了。
如果莫苒真的旧情难了,如果聂宸真的还值得她托付,或许成全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只是这个聂宸,值得他相信吗?
迟瀚文这般想着,双眸渐渐红润,一股气血上涌,他连忙用纸巾捂住了唇间,腥色袭来,堵塞着喉咙。
迟瀚文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微颤的手缓缓离开唇边,雪白的纸面上染着一团暗腥的红。
黑色的劳斯莱斯疾驰在城市的街道。
聂宸将莫苒拥在怀里,他抱的很紧,可是莫苒娇弱的身子还是因为疼痛瑟瑟抖着,一张脸已经惨白。
聂宸轻柔的吻抵在莫苒的额间,轻声说:“快到医院了!再等等!”
“疼……”莫苒呢喃着。
聂宸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张暖宫贴,因为怀中抱着莫苒,情急之下,只能用牙将封袋撕咬开来。
莫苒呢喃着问:“哪里弄来的暖宫贴?”
聂宸一边抽出暖宫贴一边应答说:“别人送的!”
“还有人送你这种东西?”莫苒虚弱的问。
聂宸随意的应了一句:“在公司平台上群发一封邮件,自然就有人给我送来了!”
集团总裁群发邮件,竟然只是为了要一贴暖宫贴,到底是聂宸才会这般不以为意,也不顾及下属们会怎样想他。
“你脸就不红?大男人要一个女人用的东西?还要的这么冠冕堂皇!”莫苒弱弱的斥着。
聂宸并没有应她,皱着眉头哼斥说:“什么破东西?怎么还不热?”
“要等一会儿的!没那么快!”莫苒应着。
“要多久?”聂宸问。
“十分钟吧!”莫苒说着,腹部的绞痛再一次传来,话音减弱,渐渐变成了呜咽声。
聂宸见状,连忙脱下了西服外套,搭在了莫苒的身上,以遮挡前排人的视线,接着探手进去解开了莫苒连体裤装背后的拉链,一直温热的手,随即从莫苒的侧腰处抵向了她的小腹。
小腹处传来一阵微凉,虽然聂宸并不懂中医,但是宫寒两个字却是再熟悉不过,从前莫苒便是因为宫寒,每个月月事的第一天,她总要疼的卧在床上一整天才能缓的过来。
只是以莫苒的性子,那时她即便是疼,也只是卧在床上自己忍着,从没有叫闹过一声,而眼下,她这般唤疼,俨然腹中的疼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范畴。
聂宸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