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苒的视线始终盯着报纸,未有偏移,听着聂宸负气离去的脚步声,她不免唇角微勾。
莫苒的这一抹看似不经意的淡笑,到底是入了南锦绣的眼。
南锦绣看向莫苒,微微一笑,问:“宸儿他惹你生气了?”
南锦绣到底是偏疼莫苒,一语相问也是先把责任归结到了聂宸身上。
莫苒放下报纸,轻笑着应答说:“没有!”
说完,莫苒起身看向南锦绣说:“您先坐着,我去送送他!”
南锦绣也未深问,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莫苒径直走出了正厅,知道聂宸必定是要先回卧房系领带、取外套的,莫苒也就跟了过去。
果然,莫苒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门开着,聂宸正对着镜子系着领带。
想着此刻聂宸的心思必定不是在手中的领带上,第一次打的结并没有令他满意,聂宸用力一扯便将领带抽解了开来。
莫苒走上前去,挡在镜前,双手接过聂宸手中的领带,略有不悦的说:“你是要用领带撒气?好好的领带,都让你扯皱了!”
莫苒脚上穿着软底的棉拖,一路走来并没有多少声响,聂宸并没有注意到莫苒的动向,听莫苒这般说,看来她刚刚一定是站在门口看上好一会儿了。
莫苒打量着领带,摇了摇头说:“罢了!我去给你换一条!”
说着莫苒就要离开,聂宸一把攥住了莫苒的手腕,沉声说:“就系这条!”
莫苒抬眼瞥向聂宸,问:“你是在和我置气?”
“这套是你昨晚搭配好的!我看着顺眼!”
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强迫症,而聂宸的强迫症便是从不允许已经既定的事情被打乱,身旁亲近的人大多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都是谨小慎微。
偏偏就是莫苒,一次次的打乱了他既定的计划,无可奈何之余,也不能将火气撒向于她,只能自己生生闷气。
“男人出门若是不整洁,旁人看来无非就是他身旁的女人不称职!”莫苒淡淡的说着,可话一出口,莫苒便觉得不妥,微垂着头,继续说:“也是!你本来就是个单身汉,今天出去戴上一条皱皱巴巴的领带,明天也许就有成排的姑娘排着队要给你送新领带呢!”
“你和我,到底是谁在置气?”聂宸问了一句。
莫苒抬头看向聂宸,一双伶俐的双眸透着质问的味道,仿佛是在问,你说呢?
聂宸继续说:“既然你已经选好了这一套,就说明这一套搭配起来是最好的,我只要最好的!绝不凑合!”
莫苒呛了一句:“谁给你惯的这些臭毛病?”
说完,莫苒探出一步,从一旁的衣柜中抽出了另一条领带。
莫苒将两条领带一同端在手中,面向聂宸说:“昨天我觉得这条好,可是今天我又觉得是这条好了,你说怎么办?”
聂宸面色阴郁,到底是自己说出去的话,一时竟无法辩驳,只能应一句:“随你!”
莫苒轻笑着将那条起皱的领带扔到一旁,将刚取下的领带搭到了聂宸的身上,纤手轻柔,简单的领带结到了莫苒的手中,竟也能被她打出诸多的花样。
莫苒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说:“我不经你的同意留下了辛笛,你就气成这样,你就应该想想,你未经我的同意,把辛笛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我该是气成了什么样子?”
莫苒说的漫不经意,可又是句句在理。
聂宸双手轻环上莫苒的腰身,言辞恳切的说:“很多事情上,我要比你想的更深、更远,你无法看清的事情,我不能和你一起装瞎,懂吗?”
莫苒系好了领带,将双手附在聂宸的胸前,轻声说:“对于我来说,从来就没有过绝对的安全,和那些埋伏在暗中的暗桩相比,至少辛笛是在明处,不是吗?”
聂宸微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也是无可奈何。
莫苒轻拍了一下聂宸胸口,含笑说:“好了!别摆一副臭脸了!刚刚妈可都是看出来了,问我,你是不是又惹我生气了?”
“你是怎么答的?”
莫苒双手环在聂宸的脖子上,应话说:“我说是!”
“明明是……”
却不等聂宸说完,莫苒抢断回问了过去:“明明是什么?”
聂宸微微摇了摇头,只能应话说:“是我错了,是我惹你生气。”
莫苒满意的一笑,轻声说:“上班去吧!”
说着,松开了环在聂宸脖子上的双手,退身就要离去。
倒是聂宸,将莫苒向怀中一收,俯身便是一吻,唇畔灼热,晨色撩人。
在院门口送别了聂宸,莫苒转身向正厅走去,却见南锦绣正迈过门槛,从厅内缓步而出。
莫苒轻笑着迎了过去,扶上了南锦绣的胳膊。
“聂宸走了?”南锦绣问。
“刚走!”莫苒应着。
南锦绣柔缓一笑,看向莫苒问:“送人送了半个小时?”
莫苒脸一热,总不能直接说刚刚她的儿子是怎样的缠着她,思来想去,却是语塞。
南锦绣会意一笑,柔声说:“有什么误会,说清了就好,这夫妻拌嘴从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应该再有隔夜的愁绪。”
到底是母子,这一番用词都是这般一致,莫苒听罢,微微一笑。
见南锦绣移步的方向是去往停车位的方向,莫苒便问:“您是要出去吗?”
南锦绣点了点头说:“去看看那三个孙女!到底是没了妈……”
南锦绣说罢,不免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