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自己面前笑得温婉的花袭人,“劳姐姐操心了。”黛玉含笑回礼,继而笑看着袭人,“什么下人不下人的,论理,我也该喊你一声嫂子的。”
一袭话,引来众人的哄笑声,毕竟,袭人是宝玉的二房是铁定的事实。
袭人闻言,自是羞红了脸颊,不再言语,站在了宝钗的身后。
“外祖母,我这身子,终是不争气,一时就有些累了,只怕要先回潇湘馆休息休息了。”林黛玉说话间已是气喘吁吁了。
“好,我的玉儿身子刚刚恢复,是该大歇着。”贾母语毕,向外喊道:“来人呀,传我的轿子,送姐儿回潇湘馆。”
终是止不住自己内心的强烈情感,没有理会母亲严厉的眼神,宝玉追了出去,目送着远去的黛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接懿旨的那一天……
“什么?”宝玉接过懿旨,“大姐姐要我娶宝姐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太太不是一直有将妹妹许他的意思么?心中郁闷难挡,吐出一口血来,看向自己又敬又爱的母亲,“大姐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怎么回事?”贾母慌乱的看向自己的儿媳妇,又看着吐血不止的宝玉,“我的儿,你怎么了?”
“老太太,只怕玉儿是接受不了这个喜庆,急火攻心。”王夫人语毕,看向一众跟随的丫头,“还不扶宝二爷回房。”
“还不快去请大夫。”身后传来贾母急切的吩咐声。
贾府一时忙碌起来,从接懿旨的喜庆到现在请医的慌乱。
回到房中,看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王夫人再次泪流的,“我的儿,你就这么让我不省心么,为娘知道,你们从小一起吃、喝、玩、住,本是好的,如今大了,怎地这么不知人事,若是你们心里头有别的想法,成了什么人呢,我可是白疼了你们了。”
宝玉仍瞥眉躺在床上,未有知觉。
王夫人一见,只当宝玉不行了,扑上前抱着宝玉哭天抢地的,“我的儿,我是白生你了,也白操了这么多的心了。”
只听外间传来凤姐的声音,“大夫来了。”
王大夫同贾琏进来,诊了脉,抚了抚须,“尚不防事,这是郁气伤肝,肝不藏血,所以神气不定,吃几副药,就会好的。”
闻言,王夫人放了心,王大夫却是同着贾琏出去开方取药去了。
宝玉一时醒来,“是真的么?我要娶宝姐姐么?”
王夫人抚着宝玉的头,“我的儿,这是喜事呀,是为娘和你姐姐亲自给你选的呢,你该高兴才是呀。”
宝玉扭过头,“可我喜欢的是妹妹,不是姐姐。”
王夫人唬下脸,“可不许胡说,这也是能说的,不说对你有影响,对你妹妹,那名声可就臭了,这种混话,以后断不可说了。”语毕,看了房中一众呆愣的人,“今日这话,谁传出去了,就是死罪一条。”
宝玉闻言,蹩了蹩眉,再也忍不住的,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床上,没有声响。
“我的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王熙凤走上前,“不要紧,王大夫都说了,这是郁气伤肝的,吐出来,只怕好得快些。”
王夫人闻言,点了点头。
忆及此,宝玉苦笑二声,再看黛玉,她的软轿已是拐了弯,看不见了。
“你的婚事是娘娘下的懿旨,抗懿旨就是抗圣旨,是满门抄斩的罪,你死了一了百了,我们呢?贾府呢?都跟着你陪葬不成?”母亲的话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我们贾府赫赫扬扬,何以出现什么男女两情相悦的丑事,你如此说,是置你林妹妹于死地。”王熙凤的话犹在耳边,那是自己不想娶宝钗时,她们都在劝着自己。
“若你与你林妹妹真有什么男女私情,私下订盟的事,这个婚,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否则,我们就任你妹妹大病而去,不再管她了。”母亲的话掷地有声,字字严厉惊心。
“还有,从此,不许私下见你林妹妹,不允许踏足大观园一步。”母亲出门时,抛下最后的一句话。
点点滴滴,化为红豆,流在面颊,“你病了三个月了,三个月了,我都不能去看你,颦儿,你会怪我么,会原谅我么?”
遥看着宝玉独立风中的孤独的背影,宝钗轻叹一口气,这番结局,岂是自己所愿,虽说自己有爱宝玉之心,但也没有夺爱之意,明知宝玉黛玉二人相爱之深,自己又何曾想插足,只是命运,苦笑一声,“你何曾想要这金玉良缘?你心心念念的是木石前盟呀!”
遥记得那年的夏天,自己为宝玉赶着蚊子,宝玉梦中惊叫着‘什么金玉良缘,我只念木石前盟’,那时,自己方明了,宝玉心中有人,而那个人不是自己,她更知道,宝玉心中的那个人是黛玉,一个才情、容貌都不下于自己的黛玉。
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再次叹了口气,走近宝玉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太太还有事要交待,我们去罢。”
恋恋不舍的,宝玉一步三回头的,往贾母的房间而去。
再说林黛玉,回了潇湘馆,呆呆的坐着,紫鹃等人只当她又想起宝玉的,都不敢大出声。
“就这么接受命运的安排?”林黛玉脑中复杂之极。
接受吧,不知后面会有什么命运等着自己。不接受吧,想想上二次悲惨的遭遇,轻叹一口气,倒在床榻上,眼中不觉有泪流下,“老爹、老妈,恕玉儿不孝了,玉儿再也回不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