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君魅伸手将回座的她揽在怀里,对上花镜月那双不悦的眸子,他边饮酒边也说道:“表哥这样花容月貌的人,就该作陪如洛表姐这般飘逸如仙的人。”
花镜月这下子不止眸中有不悦之色,因饮酒而微微酡红的脸上,此时也真快要阴云密布了。
洛妃舞要摘下面纱的手也是一顿,不过……当看到花镜月生气的脸,她心情便瞬间好极了。
白雪是他们中最单纯的,对于展君魅用错词的事,她皱眉便开口纠正道:“不是不是,大姐夫你说错了,该是洛表姐是花容月貌,而月公子才是飘逸如仙才对。”
墨曲在一旁却摇扇轻笑声道:“非也非也!君魅说的没错,咱们月公子那可是天上的明月,自然天生月貌。而王妃你瞧,比起这射月台下四周的红梅花,是不是月公子更比花艳呢?”
白雪心性单纯,果真起身跑去栏杆处伸头望下方的梅林,然后转回头便笑呵呵道:“墨公子你说得对,红梅真没月公子好看。嗯,那这样说来,月公子的确是花容月貌咯。”
上官珝对此真是哭笑不得,招手便唤她回来道:“好了,阿雪,墨公子和你说笑呢!快回来吧!”
“哦。”白雪转身又跑回了座位,坐下后,便又将目光盯向了摘下面纱的洛妃舞,见洛妃舞真生的跟仙女似的,她便笑着说:“大姐夫真的没说错,洛表姐真的是飘逸如仙呢!难怪会有水中仙子的美名呢。”
上官珝忙去伸手拿点心给她吃,再让她一副认真的模样说下去,大家可都要尴尬了。
墨曲就是个不懂收敛的,当听完白雪的话后,他合起扇子便捧腹笑了起来道:“哎呀!王妃真是个可爱的人儿。广阳王能娶这样一位王妃,当真是令人羡慕。人生啊,难得的便是——初心本如冰雪晶透。”
上官珝对此微微一笑,举杯敬了墨曲一杯酒。这人虽然性子过于恣意,可却不得不说,他恣意的潇洒,潇洒的坦诚。
白雪虽然没听懂墨曲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过她知道墨曲是在夸她,她便也双手端起酒爵,敬了墨曲一杯,当然,她喝的是茶。
而众人,包括上官浅韵在内,喝的都是酒。
墨曲前后仰头饮尽两杯酒后,便感叹了句:“酃湖之酒,果然极甘美。唔,可惜酃酒也只能用酃湖之水酿制才甘美,换了其他地方的水,便会失其真味了。”
花镜月可没心情品酒味儿,一杯接着一杯的沉默喝着,没多大一会儿,那一碧玉卣的酒可都被他喝光了。
伺候的小灵,自然是又去取了一壶来。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已经半醉半醒了,她便对展君魅耳语几句,然后起身走到了那搁置古琴的桌案后,端庄温婉的跪坐下,笑邀请道:“洛表姐,阿雪,咱们三个来合奏一曲如何?”
“合奏一曲?好啊!”白雪虽然看着胖胖笨笨的,可她却弹得一手好月琴。
洛妃舞无异议,她放下手中酒爵,起身提裙走了出去。在路过花镜月桌前时,她看了借酒浇愁的他一眼,便举步走向了那琴案旁的凭几处,伸手拿起那把琵琶,她便斜坐在那里,背倚靠在凭几上,纤指拨弦试了试音。
白雪也已坐好,她对于怀里抱的月琴,满意的笑说道:“皇姐这把月琴真好。”
上官浅韵一早便知白雪善弹月琴,所以便笑说:“阿雪若是喜欢,回头离开的时候,就让三弟给你带上吧。”
白雪闻言便是很惊喜,笑容灿烂的谢道:“谢谢皇姐。”
“阿雪喜欢就好。”上官浅韵倒是很喜欢白雪,本性单纯,待人真诚,不虚伪做作,且有一颗赤子之心。
墨曲一听上官浅韵拨弦起音便是《小雅。鹿鸣》,他合扇轻敲着桌面,打的拍子,刚好和她们三人合奏的点一致,唇边含笑吟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上官珝竟然接到,后而举杯和墨曲与展君魅同饮一杯酒。
花镜月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他竟然忽然一手执着白玉酒爵,起身步履虚浮的离席来到中央,醉眼迷蒙,唇边含笑,挥袖旋身,仰头饮尽杯中酒,笑吟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墨曲是个最爱凑热闹的,见花镜月醉酒舞起来,他便也起身走了过去,酒喝了不少的他,也身子摇摇晃晃的,陪着对方挥袖舞一曲来。
上官浅韵是第一次见男子跳舞,没有女子的轻盈柔美,而是一种潇洒飘逸。
展君魅取出一个紫纱陶笛,放在唇边轻吹着,对于这样难得醉酒做乐,他平生是第一次,自在随心,逍遥快意。
上官珝转头看着展君魅一会儿,他勾唇醉笑,也拈起一支玉箸,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桌上的器皿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倒是平添了一抹随性。
除夕夜,本该宫中夜宴的,可不知为何,上官羽竟然没说夜宴群臣的事。
而大家也乐的自己在家大摆筵席乐一乐,去了宫廷夜宴还要拘泥礼节,那有他们在家吃吃喝喝耍耍乐乐的痛快。
而在所有人吃吃喝喝,也有乐舞助兴的之时……
忽然有人听到随着风雪飘来的一缕琴音,缥缈如仙乐,在各自家里的嘈杂声中,让人听的模糊不真切。
而后,各家各户一致的让府里乐舞停下来,这回他们听清楚了,不止有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