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忙走到一边,兀自休息起来。从老家出来以后,他已渐渐习惯钟山经常夜间行动这样的事,自己又无从改变,只能养精蓄锐,然后等到晚上和他一起出去。
并且从刚才的话里,浆糊知道今晚又是去寻找什么邪祟的事,这也难怪,这样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晚上发生的多,晚上不出去又有什么效果呢?不过,今晚将会增加一个人,便是眼前这个猥琐邋遢,但是让自己颇有好感的老道士。
老懒见钟山和年华都给自己吃了一个定心丸,心里这才踏实下来。让自己给媳妇熬些粥,这才忽然意识到中午还没有做饭,便赶紧喊了小懒准备洗菜,烧水,打算给他们做顿好吃的,表示感谢。
钟山也不阻止,好吃的可是来者不拒的,平时自己和浆糊在路上哪有什么机会去吃吃,一是山野之外,吃不到,二则便是手里的盘缠是有数的,不得不考虑着花,不可胡吃海塞,寅吃卯粮。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饭菜俱齐,荤素皆有,众人见菜,都是难掩激动之色,两眼放光,尤其浆糊和年华。
小懒虽然知道是年华这猥琐老道救了自己母亲,讨厌排斥之心少了不些,但是看到年华这猥琐的吃相,还是连连皱眉。和别人相比,平时吃相最难看的浆糊,此时都成了大姑娘吃饭般的秀气了。
饭罢,已是下午,小懒的母亲才慢慢地苏醒过来,自然是对钟山等人千恩万谢一番。
老懒父女也是激动异常,恨不得给他们跪下的架势。被钟山和年华轻描淡写过去。只是他们有了一个请求,便是今晚继续睡在他家,别人家也不认识。
老懒自然是痛快答应,只是这年华老道实在是脏,小懒心里仍很是别扭。不过想到人家毕竟是救了自己母亲,别的一切都便不叫事儿了。
大家都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老懒听从了钟山的建议,也把小懒母亲搀出来,多接受些阳气。
浆糊被太阳晒得直打盹。钟山和年华说这话。
“下午有必要再去张老二家去瞧瞧,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再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还有那老三,看他那样子,浑身鬼气,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的?今天白天太阳这么足,都不能遮掩,遮掩下去,恐怕他也活不了了。”钟山对年华说道。
年华点了点头,“也好。这样我们晚上出去的时候,心里也能有个数儿。”
老懒一旁给媳妇扯了扯衣服,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下午便带你们再过去趟。”
钟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一上去大家差不多都认识我了,你也不用老是参与,有些事你老出面不好,我们三个去就可以。\
“好吧,那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去。你们晚上出去,可需要什么东西?”老懒问。
“我是不用的,年道长,你可需要?”钟山看着捻着胡子的年华问道。
“我老头子也不需要,晚上主要就是去看看,也发生不了什么事情,不用带什么东西。”
“那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想过去看看。”钟山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年华也站了起来。浆糊正迷迷糊糊,被钟山捅咕醒后,一脸幽怨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有些不快地跟着一起出了院子。
当三个人到了张老二家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人明显比上午少了一些,大约十几个人吧,或许是受到上午李光棍那事的影响,此时都人人自危了,亦或者认为这张老二死的这般蹊跷,还是离得远些更保险一些。
这十来个人也都是闲着无事,在院子里,院子外面继续喝着茶,抽烟,吹牛。
众人见钟山三人过来,纷纷站起身来,冲着他们点头示意,钟山也是点头算是回礼。
进了屋里,此时张家老大和老三还有老二的媳妇,正在给老二换上寿衣。这衣服本来上午便可以买到,只是突然发生了李光棍的事,一直到中午,才找到人去打点此事。
屋里老大身边还站着四个人,都是披麻戴孝。三男一女,大的是个男的,有二十多岁,和自己一般年龄,个子最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是个女孩。此时,这女孩嘴巴正一撇一撇看着张老二被套上寿衣,眼泪哗哗地淌着,嗓子里哼哼唧唧,并没有如张老二的媳妇一样嚎啕大哭。
钟山猜测,这几个孩子应该便是这张家的后人了。那个子高的,可能是老大的儿子,而这小女孩则可能是这老二的闺女了。
钟山心道:张老二虽是这么年轻就死了,可是还有兄侄扶棺,儿女戴孝,这也算是圆满了。小懒父母死的时候,连个抗幡抱罐的人都没有,无兄弟,无儿侄,也难怪小懒的奶奶一直那般恼火。
钟山此时将目光集中在张老二**的身体上面,忽然愣了一下。随之寿衣被穿上,然后老三对外面喊了几个人进来后,见老二重新抬到由门板搭建的灵床之上,上面全新白色的尸单子,绣着巨大的荷花,在泛着丝光的白布上面,格外显眼,甚至有些艳得突兀,突兀到有些渗人。
钟山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当然,此时,他已看不到什么,尸体已被盖得严严实实。
张老大哭过之后,便来到钟山跟前。
“钟先生,您能告诉我,老二是怎么是的吗?”张老大重重地叹了口气,盯着钟山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他已见识到了钟山的本事,他的号召力也是很强,所以此时倒是变得很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