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暗道不好。这密闭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小孩,这断不是什么好预兆。不觉把匕首紧紧地攥着,横在胸前。
且看蹲在棺材上的那个小孩,浑身光洁无毛,头上也是光光,额头后塌,两只眼睛很大,没有眉毛,似乎也看不到眼睑,鼻子很小,塌塌地趴在脸上,鼻孔外翻,嘴唇红艳,倒像是刚吃了死尸一般。
以前孕妇生产,死胎甚多。或者扔在乱葬岗,或者用一张草席,草草一卷浅埋而已。可谓村村有乱葬,处处有婴尸。很多野狗就会把尸体拖出来吃了。家里条件好些的便会用一口薄皮棺材来埋葬,但是也会遇到野狗用头把棺材撞破的情况,于是人们就把这种棺材叫做“狗撞头”。久而久之,野狗由于吃死人肉,变得双眼通红,嘴角也一直挂着血。这情况,钟山小的时候还见过。现在这小孩不就像我小时候看到的野狗吗?
那小孩此时看着握着匕首的钟山,眼里冒着光,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对着钟山嘶嘶地吼叫着。声音不大,不过在这地方,倒是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小孩哪里来的獠牙?钟山更不敢大意,把手探进羊皮袄里摸索了一阵。他记得父亲那天去救潘氏的时候,自己在柜台后面揣了一些朱砂和符箓,回来后父亲就去世了,给父亲办后事研究低于都没顾得解衣。那些东西现在应该都还在羊皮袄里,一摸,果然触到,赶紧取出,心里顿时踏实了一些。
钟山赶忙把符箓塞到腰带里,朱砂抹到刀刃上。
那小孩看到钟山做这些动作,想必闯进墓地这人是在想着办法对付自己,不再观察。“吱呀”一声,就从棺材上跳起来,蹬在旁边那粗粗的铁链上,一个悠荡,就朝钟山弹了过来。
钟山手电扫去,见那小孩居然跳着朝自己而来,不敢犹豫,右手把手电筒照向他,脚下却分开,做好闪身的准备,手里的匕首也做出砍刺的架势。
说时迟那时快,那小孩几个手脚并用,两个跳跃便到了钟山跟前,就要扑将上来。
钟山赶忙侧身一躲,匕首对着那小孩砍去。谁料,那小孩也是敏捷,看钟山躲了过去,双脚在墓壁上一蹬,也反跳回去,躲开了钟山的匕首。
好厉害的小孩。不对,这更像是一只浑身脱了毛的猴子,由于刚才离的有点远,看不甚清,刚才的一个照面,倒是看的仔细了些。
那猴子一击不中,退回到棺材上,手脚着地,身体弓的很高,身后突然冒出一根长长的**,直直地朝天竖着。分明是一条尾巴,只是这一根毛都不带,颜色微红,倒是让钟山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原来是只猴子。可是这没毛的猴子,到底是活物还是变异的,钟山却不清楚。
那猴子叫了几声,噌地一下,又扑了过来。钟山左手直接把匕首对准了那猴子。“哎呀”,钟山拿手电筒的右手一阵钻心的疼。原来那猴子并不是朝他人来的,而是直接奔向他拿手电筒的右手。钟山是左撇子,右手本就不如左手灵活,躲闪不及,倒是让猴子抓了一下。手下一松,手电应声落地,闪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了。
“他娘的!”钟山气急败坏。没了灯光,在这黑咕隆咚的墓地,岂不成了睁眼瞎子?那还不被那猴子想怎么咬怎么是?心下焦急,赶紧后退两步,靠到墙上,匕首在身前一直晃动,生怕这个时候那猴子再来突袭。
果然,猴子再一次扑了上来,钟山本无目的乱晃,哪里知道猴子要袭击自己的哪个地方。头上顿时被一个重物压住,两只爪子对着他的脸挠来,钟山把匕首朝头上砍去,那东西躲闪的快,顿时又跳开,钟山匕首再一次落空。
钟山赶紧蹲下,把身体范围尽可能缩小,这样匕首保护自己的范围就更大了些。这方法倒也可行,一时间那猴子倒是贴不上来。
钟山心急如焚。心道这样下去,不消一会便会耗尽力气,岂不是乖乖成了这怪物的盘中餐?
忽然想到小时候他跟着父亲去西山打猎的时候。很多野兽都是昼伏夜出,虽然白天设了陷阱,但是晚上俩人才会伏在一侧,等着猎物出现。当时钟山问过父亲,晚上黑灯瞎火,怎么能看到野兽?父亲说,老天给了我们眼睛和耳朵,他们是各自有用的。白天,你可以用到眼睛。到了夜晚,你可以用鼻子,用耳朵,鼻子和耳朵便是眼睛,要试着静下心来,用鼻子、耳朵去“看”。
没错,既然此时黑的不见五指,屋里气味混杂,用鼻子是不可能的了,倒不如把耳作目。钟山慢慢地静下心来。黑夜里精神更容易集中。果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微的呼吸声。心里不禁暗喜,此法果然可行,不禁暗谢父亲。
钟山身体挪动了一下,匕首对着那声音的方向砍去。
猴子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看见钟山的匕首停止了晃动,又跑将过来。因为地面是水磨青石,很是平滑。猴子爪子踏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钟山握紧匕首,等那声音停止,便向前一刺,只听的“吱吱”两声,那猴子再跑远,不过这次,钟山知道他刺中了那猴子,匕首上带着血腥味,几滴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刀刃流到手上。
刚暗喜一下,那声音又出现在耳边,不过此时不像刚才那样安静,而是吱吱的叫着。
看你挺聪明,原来也这么沉不住气,钟山见对方叫着过来,心想这样我更不怕你。趁着猴子跳到自己头上来的时候,再一次砍到它身上。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