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被尹穆清勒令背书的某个小家伙看着赖在床上的某人,早已经忍到了极限。啪的一声合上三字经,抬手便朝君天睿拉着尹穆清的手砸了过去。
随即,跐溜一下跳下椅子,埋着小短腿,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尹穆清,将尹穆清挡在身后,便朝君天睿吼道:“你登徒子,不许对九爷的娘亲动手动脚,意图不轨!”
尹穆清眉心一跳,伸手便将某个才到自己大腿的小娃娃提了起来,咬牙道:“小坏蛋,在哪里学的这些?什么登徒子?什么叫做意图不轨?嗯?”
小小年纪,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君天睿这才幽幽的睁开眼睛,见这不是自己的宫殿,身边的女子也不是自己的阿姐,他嘟了嘟唇,随即捡起地上的书,看见上面画着乱七八张的东西,觉得很奇怪,抬眸,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尹穆清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道:“三字经!”
小娃娃的启蒙书,这少年竟然连三字经都没有学过么?
拿着书抖了抖,君天睿完全不能理解:“三字经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呢?”
九月这下也不闹了,见君天睿连三字经都不认识,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博学到可以指点江山的节奏,抱着尹穆清的脖子,一阵晃,无比激动,异常嘚瑟:“娘亲你看,他连三字经都不认识,他连三字经都不认识!”
尹穆清眉心一跳,表示对于这个文盲少年不能忍,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寵孩子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智商可能不高,好歹也请个老师教一下呀。
放下九月,拉着君天睿来到书房,铺开一张宣纸,尹穆清看了一眼君天睿:“名字!”
君天睿脸上一笑,举手,欢乐道:“阿睿!”
尹穆清耐着性子,孩子,果真是要从小就教:“姓什么。”
姓什么?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君天睿,看着尹穆清,伸手,抓了抓脑袋。
九月站在一边,瞧的欢乐:“娘亲,阿睿哥哥笨死了。”
尹穆清瞪了一眼某个幸灾乐祸的小鬼头,几乎一个头两个大,深吸一口气,对君天睿招了招手,道:“阿睿来姐姐身边。”
笑脸一扬,君天睿屁颠屁颠的走到尹穆清身边,便被尹穆清一把抓了过来,握着他的手,便在宣纸上写道:“睿者,深明也。睿则智,智则通,通则达!你的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理应是盼你成为一个睿智,通达之人。”
一个苍劲有力,笔墨丰盈的睿字跃然纸上,尹穆清继续道:“这个字你可认识?”
君天睿没有见过书,没有识过字,就连文房四宝,都不被允许接触,是以,尹穆清说的,他是不懂的。
因为尹穆清的手一松开,狼嚎笔就被君天睿笨拙的握在手里,看样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笔。
果真见君天睿摇了摇头,道:“字是什么?阿睿为什么要认识他们?”
“姐姐写的这个,便是字,也是阿睿的名字。”听到君天睿这么说,尹穆清突然有点替眼前这个少年感觉到悲哀,甚至,是浓浓的心疼,温声道:“阿睿可知道,我们除了说话,还有很多表达自己情感或者想法的方式?琴,棋,书,画,甚至是歌,舞,剑不管是哪一种方法,都可以传达自己用言语无法表达的东西。阿睿学会了认字,便有了的能力。从而学到很多前人遗留下来的或经验,或文采。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在书中学到。”
这么说,无疑是抽象的,尹穆清也知道,随手拿起三字经,翻了一页,便讲解道:“阿睿看,这一句,读作‘香九龄,能温席’,意思就是说,古时,有一个孩子叫做黄香”
不过是黄香温席的故事,尹穆清就能看出,君天睿已经被她的故事吸引,最后,耐着性子解释:“阿睿可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故事,却告诉我们一个敬孝之礼,百善孝为先,你可明白?”
君天睿听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阿睿明白,阿睿也要学黄香,以后,懂得孝敬爹爹,对爹爹好。孝于亲,所当执!”
“对了,阿睿真聪明!”
九月喜欢尹穆清讲故事,什么书,娘亲都能从中讲出大道理,所以,这会儿,便是趴在桌案上,听的津津有味。
没想到,尹穆清不过是讲了一个故事,便再也摆脱不了,整个下午,都被君天睿和九月缠着讲故事。
一本三字经,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典故,差不多给两个孩子讲了一个遍。
君天睿第一次学,而九月便是温习。
而,她发现,君天睿相当聪明,每讲解一句,他便能记住,一下午,过了一遍三字经,君天睿便能全部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尹穆清很是震惊,以君天睿这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学什么学不会?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却连一个字都不会呢?
再看他身上的袍子,穿的是上好的锦缎,绣工也是最好的绣娘,绣工好到天衣无缝。
说明,他在家里很受寵,既然受宠,为什么唯独忽略了他的教育?
某个想法一出,尹穆清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只是简单的忽略了教育,而是一个有阴谋的溺爱。
尹穆清突然觉得害怕,这个少年,究竟是生在怎么一个勾心斗角的环境?
尹穆清讲了一下午,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