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王府管家福伯走了过来,躬身道:“王,尚衣局送来了王的新冕服,王妃,二位小主子的服饰也送了过来,可是要去过目?”
萧璟斓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胭脂色的玉石扳指,开口道:“长孙殿下的送过去,王妃的不必了。”
尹穆清没有过门,便是连王妃还不是,是以,不会有冕服,不过是宫装,有什么值得看的?
反正,有人会为她准备服饰,他操什么心?
顿了顿,朝福伯道:“将那套青烟紫秀游鳞曳地裙给王妃送去。”
“是!”
……
墨臻本以为,尹穆清会出来见她,至少,会因为君天睿而责问他,但是没想到,她倒是命人将奄奄一息的墨郡瑶给扔了出来,竟是连面都没有露。
墨臻还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墨郡瑶,眉头不由的锁了起来。
“水,水……”墨郡瑶嘴唇干裂,因为挣扎,列开了一条一条的口子,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墨臻站着没动,让两个侍女将墨郡瑶抬上了马车,却没有亲自动手抱一下。
墨郡瑶以前身边都是男人,可是,能近她身,一直伺候的,也就两个,一个绯色,一个青奴,如今,是一个都没有了。
墨郡瑶上了马车,便哆嗦着端着茶杯,猛的喝了几杯水,连里面的茶叶都吮吸了个便,一滴水都没有放过。
喝了水,便因为精神放松,晕死了过去。
墨臻看着马车远去,便开口吩咐:“送公主回国!”
再看了一眼璟王府的庄严肃穆的烫金色牌匾,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
早该了解她的不是么?
恨便是恨,不会因为他多做一点事,便少恨一点,既然如此,那,他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
旭日,宫中大摆筵席,接见两国帝王,这宴会,便是国宴,甚是严肃。
参加国宴的自然不仅仅是帝王,还有暨墨的百官,诰命,未嫁的官家名媛贵女,都在参加宴会的行列。墨臻尚未立后,君凤宜尚且年轻,且后宫空虚,若是看上暨墨的女子,联姻顺理成章。
只可惜,萧家皇室没有未嫁的公主,但是这没有什么关系,看上了哪个女子,自然可以封为公主,以公主之尊出嫁,那才是光耀门楣,祖上积德。
尹家的几个庶出的女儿都在应邀之列,这旨意还是晋源皇帝住进使馆那日便下来了,自然都做好了准备。
上次倾水庄之宴,尹若晴连大门都没有出,便被尹穆清拦下了,她恨的牙痒痒,这次尹穆清不会从尹府去皇宫,她自然是偷着乐,吃了一次亏,尹若晴也变的甚是乖觉。
尹老太君有诰命在身,虽然年事已高,却身子硬朗,自然也少不了她。
尹若晴不想和沈柠处一块,便早早的在老太太的瑞文轩候着,老太太一梳妆完毕,便扶了老太太的胳膊,顶了嬷嬷的位置。
尹老太君因为尹家的事情,苍老了许多,鬓边的头发银白一片,但是,如今拿着龙头拐杖,穿了一身朱红色的诰命冕服,看着精神头还好。
看着朝气勃勃的小姑娘,心里是欣喜的,拍了拍尹若晴的手,低叹一声道:“尹家的女儿,就属阿晴懂事。”
尹老太君是对尹曦月寄予厚望的,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尹曦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老太太心里失望之极。
尹家在这京城孤立无援,便是尹承衍手握重兵,却抵不过功高盖主,即便以前皇帝与尹承衍称兄道弟,可是,君心难测,尹老太太心有不安,总觉得,若是尹家的女儿能攀的一个可靠的人,嫁给一个能帮衬尹家的人,终归是好的。
尹若晴虽然是庶出,可是,尹家的血统好,即便白氏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抬上来的姨娘,可是有尹家的血统在,尹若晴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京都谁最大?自然是璟王最大!
若是尹穆清那小贱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尹家养她这么大,也该念及尹家的好,如今飞黄腾达了,怎么也该扶持一把这些妹妹?
这么想着,尹老太太的脸色便沉了下去,以前,她钻进了死胡同,经历了李氏那一事后,她想清楚了,反正事已至此,便容了尹穆清如何不可?
但是,尹家接受了她,她就该懂得感恩,做了王妃,也该一心为尹家着想。
这么想着,尹老太太便握了尹若晴的素手,开口道:“阿晴也快及笄了,是大姑娘了,该找夫家了!”
“奶奶!”尹若晴听此,脸便红了个便,顿时感觉尹府宽大的马车也憋闷的慌,她立即乖巧的窝进老太君的怀中,撒娇道:“孙女儿还小呢,孙女儿想一辈子在奶奶膝下敬孝!”
“傻孩子,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不嫁人,倒是我这老太婆的罪过。”尹老太君看着尹若晴娇小莹白,尚未长开的脸,便调笑道:“阿晴模样生的好,可惜了身份不够,去给那些没品没封的公子哥儿当正妻,还不若嫁入王侯贵族,即便是妾,别人见了,也只有行礼的份儿。”
“妾?”尹若晴虽然被宠惯了,可是也知道正妻与妾的差别,谁愿意当妾?尹若晴的脸都白了,她的生母,便是妾,一直苦口婆心的教育她,宁为平民妻,不为贵族妾。
所以,尹若晴听尹老太君这么说,气的牙齿都在大战,眸光带着几分恼恨,却不敢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