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就不孝!
人都是相互的,不可能对方占着自己的身份想要伤害你,你却只能因为对方是长辈,便不追究责任,没有这个道理。
她以为她是谁?
灵玉檀被泼了一脸,顿时就怒了,好在这碗茶没有刚刚那碗的烫,而且毕竟是大人,皮肉早不如小孩子那么细嫩,这么一杯茶,也对灵玉檀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惜,被一个晚辈泼了茶水这事,灵玉檀长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过这情况。
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胭脂水粉糊了一脸,比起九月,没有可怜狼狈,反而觉得狰狞可怕,灵玉檀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就往尹穆清那边砸去。
“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宫的孙儿,本宫还管不得么?你不过是生了王儿的后嗣,猖狂什么?愿意给王儿孕育子嗣的女子如过江之鲫,难道还少不得你一个?你又算什么?”
伤了小九月,还想伤他的女人?萧璟斓又如何会忍?玉手一抬,便将灵玉檀的手腕扣住,一掌便拍在了灵玉檀肩上,灵玉檀被这力道击的连连后退。
却见萧璟斓伸手便抽了身后侍卫的长剑,直接朝灵玉檀的心窝刺了过去。
“找死!”
这么多年,她不将他当亲子,喊打喊杀便罢了,她给了他生命,她想要拿去,便拿去,他认了!
可是,他的孩子,他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动他们一根汗毛?
若是如此,大逆不道又如何?
她从来都没有当他是骨肉,他又何以在乎那一点卑微的血亲关系?
“阿斓,住手!”萧璟渊惊异的声音传来,萧璟斓却没有任何动容,那剑没有半分要收的意思。
灵玉檀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唇角挂着一抹血迹,看着萧璟斓暴怒的面容,深情一片恍惚。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便是一排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流下。
这样也好!
杀了她,让他解气,让他报仇,便是她现在对他仅剩的价值了罢!
灵玉檀闭上眼睛,料想到的疼痛没有袭来,她睁眼一看,便见萧璟斓的剑停留在她的眉心,一滴血迹顺着剑尖低落在她的鼻尖,带着几分腥甜。
顺着尖端看去,便见一只玉手徒手握住了萧璟斓的剑,血水一滴一滴的聚集在尖端,在地上汇集。
灵玉檀瞳孔一缩。
萧璟斓邪眸扫视而去,视线落在萧璟渊身上,眸光阴寒,杀意,并不减半分。
“你以为,本王不敢连你一起杀么?”
萧璟渊心头一颤,面色难看的可怕,可是却没有半分妥协,一字一顿道:“她是母亲,是你生母!”
“那又如何?”萧璟斓怒吼一声,阴沉开口:“便是这层关系,让她安然无恙的多活了这么多年,早够了,不是吗?本王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如何在乎给了本王生命的那二人!生母?她配么?”
萧璟斓这话一出,便是萧璟渊的脸也白了一分。
这会儿,却又听萧璟斓继续道:“你们……让本王觉得恶心!”
说罢,萧璟斓手腕一动,手中的长剑快速的转动,剑气嗡鸣,带着一股强势的力量,直接将萧璟渊的手弹开。
接着,萧璟斓广袖一扬,那剑便噌的一声飞了出去,将耳边的长发割断了一截,墨发轻然飘落,最后在灵玉檀的脚边。
削发断恩,从今以后,再无母子情分。
只听萧璟斓开口道:“记住,以后,本王没有母亲,所以,若有下次,这玉檀宫,将会是你的地狱!”
说罢,萧璟斓转身,看了一眼窝在尹穆清怀中的小九月,上前抱了过来,然后什么都没有说,便出了灵溪台。
尹穆清看着萧璟斓越来越匆忙的步伐,眼眶便红了。
早就知道灵玉檀与萧璟斓关系不好,没想到,会闹成这么僵。
以前,恐怕只是在背后较劲,表面上,灵玉檀还会客客气气的叫一声萧璟斓王儿,如今,便是什么客套也不要了么?
甚至,萧璟斓为了维护九月和她,可以直接不要这个母亲,削发断恩!
在这个时代,一个孝字可以压垮所有的人。
父母对子女,可以买卖打杀。
但是,只要子女便是顶撞一下,那也是不孝。
可是,如今萧璟斓这么做,虽然表面是他的气势,威慑了灵玉檀,但是落荒而逃的,却是萧璟斓,不是吗?
不管是再强势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是有血有肉之人?
尹穆清看了一眼彷如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神情呆滞的灵玉檀,上前,一字一顿道:“你怎么就没有心呢?你会后悔的!”
说罢,看了一眼萧璟渊,尹穆清困惑的心,似乎瞬间开了一个闸口,真相奔涌而至。
灵玉檀的孩子,该是先帝的遗腹子的阿斓,却和萧璟渊有几分相似……
呵……
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疼的发紧。
视线有些模糊,根本不愿在这里停留半刻,急急的走了出去。
尹穆清的话,便如刀剑一般,将她的心片片撕裂。
灵玉檀感觉双腿根本支撑不了自己的身子,便是勉强靠着柱子,方能站稳。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在这一瞬间,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恶事。看了一眼萧璟渊的手,下意识的开口:“阿渊哥哥,你手流血了,痛不痛?”
说着,便颤抖着手,想去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