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枢见封玦默了声,便知道这小家伙的为难,和一群熊孩子在一起,他这老头当真待不下去。
而且,他早就不参与这些事情,活了这么打一把年纪,什么事情都看的通透了,便也不在乎爱恨,也不在乎生死。
是以,九月这小娃的命,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揉了揉钝痛的胸口,难得正经道:“小玦儿,暖暖是祖爷爷的孙女,唯一的孙女,嫁给你爹,你爹却没有保护好她,祖爷爷本该杀了他。可是,没有用,人固有一死,早晚都一样,死了便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杀了你爹,暖暖也回不来。叶落归根,人死了,也该回归尘土,你爹爹护着她遗体不腐,不过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话还未落,马车内便狂风大作,一阵风后,机枢的身影竟消失不见!
封玦眸光微闪,她早就习惯这老头来无影去无踪了,是以,也不奇怪。
倒是九月惊奇的不行,掀起马车地板上铺着的红色地毯,一双大眼睛闪动着疑惑又惊奇的亮光,抬眸看着倾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老头遁地了,哥哥,这坏蛋老头遁地了!”
倾恒没有理会九月,下意识的看向封玦,似乎想知道她怎么想。
封玦眸光微闪,盯着活泼好动的小九月,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挣扎。
再好的宝贝,护着一个死人,那也是浪费。若是能救一条人命,这才算有价值吧!
于她来说,将东西交出来,无条件的交给小九月都不是什么难事!
倾恒见封玦不说话,拧眉道:“你似乎不是暨墨之人!”
封玦放下手里的瓷杯,道:“刚刚那老头说,这片大陆管辖很是严,并未开放海域,造船之术也很落后,经不起风吹浪打,沿湖沿江还勉强,远航出海却不行,所以,至今为止,这片大陆的人都不知道,海的另一边,还有一片大陆。”
见倾恒似乎有些震惊,她继续道:“我家距离这里很远,坐船都需要一个月,若是遇到天气恶劣,在海上飘个数月都有可能。”
倾恒突然钦佩起封玦来了,小小年纪,竟然就敢漂洋过海,路上艰辛,恐怕不是常人能想的。
海他自然了解,经常沿海一带的官员都会上奏,说有渔民被海浪吞噬,又有多少渔船消失在茫茫大海……
因此,在倾恒的眼中,海是很危险的。
说完,封玦无所谓的道:“小阿九唤我一声哥哥,既然是他需要的东西,我手里又正好有,不拿出来交给他,倒是对不起小阿九唤我一声哥哥!”
倾恒听此,并未过分高兴:“听师傅之言,恐怕你不能做这个主,你父亲那里……”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退一万步来说,若他不娶其他女子,本公子便是他唯一的儿子,总不能为了一块破玉打死自己的亲骨肉!”
倾恒听此,瞬间就蹙起了眉头:“我与你一道去。”
九月顿时便急了:“去哪里,去哪里?九爷也要去!”
倾恒无奈的看了一眼九月,这小麻烦确实不好骗!
封玦摆了摆手道:“东昱海关甚严,你们并非东昱之人,还未上岸,便会被扣押。”
说完,封玦算了算日子,对倾恒道:“五个月后,我会派人将东西奉上,可行?”
这毕竟事关弟弟的安危,倾恒不敢轻易相信,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子,不知道那深海鱼脊对小九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家里人不同意,他恐怕也就不会放在心上,过两日便会忘记今日许下的承诺,那个时候,天南地北的,当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他了!
倾恒拧眉道:“即便再严的海关,也会有通行令吧?只要有通行令,难道还不放行?”
“似乎你不怎么信任本公子?”封玦勾了勾唇角。
“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有求于你,何况,于你来说,也多有为难,我觉得,还是亲自上门拜访,亲自讨要,才能显诚意。”
封玦扯了扯唇角,遇到母妃的事情,父王若是能讲理,她也不至于这般操心了!
封玦见倾恒如此坚持,便也无所谓的开口:“你们年纪小,自然能蒙混过关,到时候假扮做商船子女,倒也无碍。不过,你们路上的安危,我可不保证!”
说完,封玦立即朝外吩咐道:“掉头,南下,去渝海码头。”
“是!”
倾恒顿惊:“你这是作何?小九和阿睿……”
“你觉得他们两个,你扔的下?”封玦扫了一眼小九月还有一直默不作声的君天睿,继续道:“如今已经快二月了,一去一回,少不得要四五个月,冬日海上风不大,最是平稳,不会遇到风暴,而且渝海是暖洋,也不会结冰,最适合出行。回来的时候还能避开**月最热的时候,那个时候海上暴风雨最旺,也最是危险,所以,不能耽误了。”
倾恒听此,蹙起了眉头,即便这样,以小九的身子……
“你这小妹妹身子虽然娇贵柔弱,可是,又不要她走路,怕什么?本公子的船大,上面的物材应有尽有,不会饿着渴着你们!”总归来说是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封玦在海上飘的不止一次,觉得在海上着实无聊,有人陪着自然好玩!
马车突然转变方向,暗中保护的暗卫都有些愣了,几个小主子要去哪里?莫不是被拐跑了?
慕恩和鸢歌都有些惊异,之前不是说要去融城么?怎么突然就变路了?
“不行,必须告诉王爷!”慕恩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