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尧冷眼睇着她,站起身来,他走动的声响,却蓦地刺激了沈樱,她睁开满是眼泪的双目,不敢置信,即便到了此刻,他还不依着她,不多陪伴她,那么狠心,何时想走,就要离开。
“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她!就不该有她的存在!”她面色一沉,原本娇美的面容上,满是怒意喷薄,让小脸扭曲的不再是众人艳羡的美丽。她的嗓音早已不再甜腻,更不像是善于撒娇争宠的千金小姐,破碎低哑尖锐的嗓音,刮过秦昊尧的耳畔,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妇。
她跟秦昊尧见面的时候,就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他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和骨子里透出来的皇族的冷漠傲然,都让她那么喜欢。只是她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化作春日暖阳的材料,根本无法融化这块寒冰。
到最后,她也会被这一块寒冰,冻得无法施展手脚,最终抑郁死去。
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女人梗在他们之间,秦王对她虽然没有以前那些追逐她的贵族少爷那么热络,但也不曾苛待她半分,而如今,到底是谁,让她变成这等模样?!
“你错了。”秦昊尧的脚步,最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黑眸对准她的,沈樱也不知从那双熟悉的眼眸之中,触碰到了何等深沉莫测的情绪,不禁心口一阵颤栗。
她根本不知,自己的夫君要说什么,为何却这般心虚苦痛?!
“她十岁的时候,本王就认识她了。”
沈樱猝然一阵心痛,她拧着眉头,仿佛嘴中塞满了莲子,咀嚼的苦不堪言。
“本王跟你之前,早就有了她。”淡淡的微光打在他俊美无俦的侧脸上,唯独他没有一分表情,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沈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才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沈樱无声苦笑,眼眶之中的泪水,像是压抑许久的一场大雨,始终不曾停歇。
秦昊尧别开视线,眸光深不可测的深远,他的眼神,最终落在门外的某一处,根本无法触及。他的嗓音清冷,因为毫无情绪,毫无动容,更令人可恨。“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我们之间,就有她。”
“王爷,你要我当一个好妻子,好,往后我可以容下她。”沈樱强忍住满心的悲哀,紧紧抓住锦被一角,凝望着那仿佛根本无法为她动心的男人,她抹去眼角的泪,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她身心凄零,是一开始她太单纯,哪怕对穆槿宁虚情假意,至少不该去动那一分杀心。
到头来,却让自己满身疲惫。
沈家将她养的太封闭了,她根本不懂,她要嫁的男人,根本不寻常。哪怕他三妻四妾,她也该笑面相对。
她已经触及了男人的禁忌。
或许男人生性不爱束缚,更不爱――想要独占他,烧光他身边所有美丽女人那么霸道任性的女人。
秦昊尧仿佛满身寒意,他丢下这一句,蓦地回过头来看她,眸光像是一把磨光的利剑,准确地刺中她的心。“可本王已经容不下你了。”
一句话,他要她死心。
连让她说话的空隙,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只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她眼中的俊挺男人,就已经走出了屋子,一个身影,都没有留给她。
覆水难收。
她已经是沈家出嫁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她还要回到沈家去,让每个人笑她是被秦王驱逐出来的下堂妻?因为一个不值一提的妾,而下了逐客令,她被沈家每个人呵护着当成最娇贵最特别的养大的十六年,却根本敌不过在秦王府内的一年时光,会多可笑啊……。
“王爷,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才好啊……。”沈樱的眼底满是空洞灰暗,她从来不知yù_wàng会让人变得一无所有,如秦王所言,他当初曾经给过她一次机会。
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让他愈来愈厌恶她,越来越――无法容忍她。
她哪里还有能去的地方?沈家是会不顾一切收留自己,但她却根本不想回去了。
“王妃,是不是王爷去写休书了?我们当真要回沈家吗?”
代儿趴在沈樱的床前,她看到秦王拂袖而去的阴鹜模样,心中也清楚,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如今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力气。
“她不是心心念念,想等着何时我被王爷休了赶走后,她就能够霸占我曾经拥有的一切吗?王妃的头衔,王妃的身份,王妃的院子,一切就都是她一个人的了。”沈樱环顾四周,默默观望着自己屋内的每一件家家俱,眸光替代了双手,暗暗抚摩着花梨木的桌椅,雕花彩漆的屏风,上等的彩瓷花瓶,她从来过的都是最华丽的生活,而如今,她自己这件最上乘的物品,也终究要沦落被抛弃的下场。
她突地悲从心来,惆怅覆上不曾描画过而略显纤细的柳眉,她冷冷幽幽道。“多好啊,我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过,一直是在水中捞月,而她,就这么美梦成真了……。”
代儿听着沈樱的话,她虽然是一个不敢说真心话的奴婢,但在王府一年多,她也满心疲惫,她却觉得,虽然有朝一日走出王府会被人指指点点,但却未免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至少,不必看着自己的主子,日益陷入疯狂。
沈樱也不碰代儿送来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