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浅绿都花容失色,急得不得了。
绯红忙上来道:“二少奶奶身体不适,求太太开恩,允奴婢跟去照应。”
薄氏巴不得弄死千柔,哪里肯答应,冷笑道:“你这话可笑,她犯了错误,是去挨罚的,岂能带丫鬟去伺候?”
说话的当口,采薇的丫鬟珍珠跑进来,跪泣道:“太太,才大夫过来,说采薇姑娘的胎保不住了。”
薄氏的笑容淡薄如浮云,声音冷厉无情:“是吗?你让她好好休养,我定然不会饶了那罪魁祸首。”说着,便朝身侧的丫鬟使眼色,示意她们去将千柔抓起来。
千柔眼波斜斜一瞥,就知道她的心思,冷笑道:“我身上,可是有郡主封号的。我答应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能太过分。不然,来日若有机会见到贵人,我定然要请他们评理。”
薄氏哼道:“来日见到贵人?经历此事,你名声尽毁你,哪里还有那样的机会?”
话虽如此,但见千柔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到底没再坚持,只是道:“既如此,跟我们走吧。”
千媚见绯红几个似乎要跟着,忙扯了扯薄氏的衣袖,笑着道:“主子犯了大错,底下的人难道没有责任吗?太太,不如让人将这清风苑圈起来,不许她们出去,省得她们胡闹,去惊动太夫人,或是跟着八妹的糊涂事,多惹麻烦。”
这番话提醒了薄氏。
薄氏便点头道:“有理,此事交给你去办。”
千媚眸中光芒森冷,叫人不寒而栗,立刻道:“太太放心,我定然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当然要办妥当,要不然,接下来的戏怎么唱呢?
就这般,千柔被薄氏带走了,清风苑也被几十个丫鬟、婆子围了起来,进出都不许。
绯红急得团团转,很忧心千柔的状况,正与浅绿商议,突然妙音跑了进来,拉着问当时的情形。
妙音早就得知薄氏、千媚拿自己威胁千柔之事,等听绯红说了是采薇自己作妖后,登时眸中似能喷出火来,嚷道:“我这就去拿把刀,将那贱人杀了。”
绯红忙喝住她,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样干,我们少奶奶一辈子都洗不清嫌疑了。”
妙音急得哭出来:“那你说该怎么办?少奶奶可真傻,为什么要跟她们走?我情愿自己被打死,也好过少奶奶被抓走。”
浅绿叹息:“你不需自责,她们来势汹汹,手段又毒辣,打死你只是其中一条威胁,倘若少奶奶不肯答应,她们必定还有别的坏水儿。罢了,事已至此,就不多说了,咱们还是来想一下,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绯红这时略微镇定了些,也叹道:“此事,咱们是不中用的,只能指靠二少爷了。”
妙音登时眸中浮现出亮光来,点头道:“二少爷那般爱少奶奶,必定会相信少奶奶,查明真相的。”
绯红、浅绿互看一眼,都道:“但愿吧。”
她们心中,自是希望李靖行能站在千柔这边,但采薇这一招,真的很毒辣。
这世上,谁会相信一个通房自己出手,将孩子弄掉了,就为了陷害主子?于通房而言,孩子可是依仗。
李靖行的确跟千柔情分好,但采薇腹中的孩子,是他亲生的呀。
采薇的伎俩很拙劣,却能一击即中。
几个丫鬟忧心忡忡,只觉得前路崎岖,真不知该怎么走下去才好。
李靖行兴冲冲走出书院,一颗心早飞回家中。
入学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他果然是中上。
跟排名靠前的相比,有不小的差距,但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再努力一两年,自己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揣着这个好消息,他迫不及待想与千柔分享,不想明岩迎了上来,焦灼的道:“二少爷,出事了。”
事情一发生,绯红便打发小厮来学院,将此事告知明岩。
明岩一听,急得团团转,却不敢擅闯学院。
国子监规矩极严,又有护院把守着,胆敢在上课时喧闹的,一律抓起来,先打二十板子,再论其他。
有了这条规矩,明岩便不敢折腾,愁眉不展,只觉得度日如年。
好容易李靖行出来了,明岩扯着他往外走,三言两语就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李靖行不待听完,就急得心都揪起来了,大声道:“快回府。”说着,不待明岩回应,自己抬腿就往外跑。
一时上了车,李靖行连声催促,恨不得自己将马鞭抢过来。
明岩忙劝了几声,将他扯回车内坐下,焦急的问道:“这事儿二爷是怎么想的?据绯红说,此事与二奶奶并未干系,是通房采薇自己发疯,才闹成这样。”
李靖行想也不想,断然道:“当然与少奶奶无关,都是那贱人的不是。你们少奶奶有多善良,你不知道吗?雪灾时,她对陌生人都那样悲悯,岂会对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再者,她对我的情意,我心知肚明。她虽然不喜欢那孩子,但一直顾念着那是我的骨肉,从未起过苛待之心。”
他说到这里,露出愤恨的神色,咬牙切齿道:“采薇真是个贱人,在我新婚夜闹了那么一出,如今更好了,连娘子都敢算计。哼,这种贱人,我再手下留情的话,简直枉为人。”
此刻,他除了痛恨采薇之外,心里还有些自责。
这心如蛇蝎的采薇,是他招进清风苑的。
倘若没有采薇,新婚夜,他们会过得很好,千柔也不必遭受这一番苦楚。
他浑然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