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带着酸意道:“明珠暗投,佳人偏被拙夫占,佳禾,他配不上你。”
这话太酸,蕴含着羡慕嫉妒恨的意味,实在有损他的英武形象。
千柔愣了一下,才勾唇浅笑,不卑不亢的道:“四爷的见识自然是好的,但四爷应该明白,人心各有不同,谁也勉强不了谁。有句俗话,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她说到这里,扬起头来,神色间多了几分不难察觉的情愫和自得:“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他的人才知道。在我心里中,我夫君是最好的,绝对配得上我。”
听她答得坚决,言语中蕴含着对李靖行一往情深的意味,武王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蛰了一下。
这样的伤痛,看上去算不得什么,但因为落在最柔软的地方,格外让人难耐。
他沉默片刻,才缓和过来,紧紧盯着她,叹息道:“佳禾,你可知道,自那日你说,在花下练剑更相宜,我每日必定会依你之言行事。”
千柔听了这几句话,只觉得心惊肉跳,勉强一笑,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欠身道:“王爷单独留我,想说什么可否告知?”
武王仍旧不语,静静看着她,见那一双乌灵灵的眸子静如秋水深潭,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那泓秋水吸了去。
他缓了一下,才道:“我费尽心思来江南,除了想见你一面之外,还想向你致歉。”
他叹气,揉着额头道:“佳禾,我一直想护你周全,却没有想到,因为我,竟会给你带来困扰。”
千柔吃了一惊,皱眉道:“王爷何出此言?”
武王叹了一口气,声音却有几分冷意:“你们来江南途中,不是遇上我七弟了吗?你素来灵透,可察觉他别有用心?”
千柔恍然明白过来,咬着唇道:“若论七皇子,确实有几分奇怪。当日我们办酒宴宴请国子监的夫子,他不请自来,已经让我惊奇了。后来,路途上他与我们巧遇,处处与我夫君做对不说,还想方设法显露自己的才艺。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似乎想引起我的注意。”
武王听了这番话,目露赞赏之色,沉声道:“你分析得很到位,但他不是想引起你的主意,他是想勾引你。”
石破天惊。
千柔目瞪口呆,简直说不出话来。
武王皱着眉,自己解释道:“去年六月,老七与你们会晤了两天,立刻打道回府。回京后,没多久,就跟我大皇兄秦王闹翻了。起先,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收到月白的信,知道你们曾经遇上,老七还特意展示了自己的琴艺,我才留了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跟你接触,便打算寻他问一问。不料,遇上后,我刚提一句佳禾,他脸色就变了。那时我就知道,事情必定不寻常。”
“虽然发觉了,但老七口况,又查不出来。直到今年四月,老七要成亲,我将他约出来一起喝酒,才探出端倪。”
他说到这里,凝睇着千柔,眼神微闪流露出愧疚之色,叹息道:“他告诉我,秦王看出我对你有意,派了他来勾引你。倘若事成,必定会令我心灰意冷。到那时,再从中挑拨,说不定会令我恼羞成怒,生出弄死你的心思。五年前,我因为林王妃,杀尽武王府的姬妾,名声尽毁惹人诟病,直到你出现,才令形势好转。你于我有恩,于国于民有大功,若我真对你下手,到时候,我这一生,就没法子洗脱暴戾之名了。”
千柔听了这番话,才明白过来,怔了许久,不由得皱眉道:“秦王这脑回路,真是绝了。且不说我根本就不会上当,就算我真的被七皇子勾上了又如何?难道你真会中他的计吗?这样的人,偏偏还是皇子,我只能呵呵了。”
她说完,才想起武王应该不懂“呵呵”之意,便解释道:“他的想法太奇特,太可笑了。”
武王轩眉,看着她不语,面色有些奇异。
见他这样,千柔自是吃了一惊,却又不解其意。
因刚才武王的话太匪夷所思,千柔一时还没消化,便只默默不语,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道:“很奇怪,这些算计不能见人,七皇子怎么会轻易告诉你呢?”
武王答道:“那日他喝得烂醉,我又从尹青云那里弄了点药,和在酒里,他失去神志,这才被我套出话来。”
他说到这里,看了千柔两眼,迟疑了须臾,才道:“另外,老七言语中还提到,他接近你,本是为了勾引你,到最后,你没上当,他自己反而对你有了特别的感情,这才抽身离开。”
千柔听了,倒是一脸漠然。
七皇子其人,她从未放在心上。他对自己有心也罢,无心也罢,自己想做的,期盼的,不过是与他终生不再相见罢了。
许久,却听得武王道:“佳禾,你太小看我皇兄了,其实,他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嫁了李靖行为妻,与他情投意合,我虽心痛,却无可奈何。因为我来迟了,我们相遇时,你已经是他的妻子。”
他眸色灼热了几分,如叹息一般道:“但你若真移情别恋,喜欢上七弟,我必定会生出恨意。我这人向来自私,自己得不到的,如何能允许旁人得到?尤其我与老七是皇室中人,虽是兄弟,但彼此并没有多少兄弟情,反而从小到大,都是对手,一直在争夺父皇的宠信。若你真恋上他,却瞧不上我,我如何受得了?更何况,你若真移情,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