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假君子是真的,而无辜女子是假的。”
伍行之的头低得更下,双手攥得紧紧的,狰狞的青筋冒起,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捏碎了一般。
他哽咽道。
“殿下,夫人,卑职该死。”
沈清玉嫣然一笑,眉眼生动如画,好似画壁上的仕女,绝艳天下。
白子轻轻落下,“噔”地清脆一声,叫人心里不寒而栗。
“不,该死的都是他们。”
伍行之俊朗的脸庞满是不解,凹陷得甚是厉害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沈清玉。
“夫人?”
沈清玉微笑,“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伍行之更是不解,干脆怂着脑袋,像是一个垂头丧气的狗儿一样,叫人心生忍俊不禁感。
沈清玉敛眉正色,她向伍行之问道。
“那个女子与你有何关系?”
伍行之脸上的神情更是懊恼,还有一丝被摧毁美好的杀意。
他低下头,声音微弱。
“没有任何关系。”
沈清玉一挑眉,眼眸氤氲着潋滟华光。
“那你为何中计?”
伍行之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起来,夹杂着一股惊人的冷意。
“因为那女子像裘人姑娘。”
沈清玉微微一怔,又与裘人何事?
伍行之像是看出了沈清玉的疑惑一般,兀自向沈清玉解释道。
“那日太子率领我们士兵远征苗疆,大获全胜,京城老百姓在城楼围观。”
他抬眼看了裴翌半响,只见裴翌只是抿了抿薄唇,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这才继续道。
“那日夫人也在,卑职便是看见这一生对我很重要的人,裘人姑娘,十年未见,裘人姑娘的相貌有所改变,可我还记得她脖子上的一颗痣。卑职知道是她。”
沈清玉静静地看了伍行之一会儿,俊眉星眼,孔武有力,倒也是契合裘人以往与宜人所说的邻家哥哥。
裘人家中清贫,家中父母早逝,她的伯叔又是不念亲情的,她的父母一死,便就把裘人赶出家中。
十个年头过去了,尚是幼童的她只记得有一个长得特别俊美的邻家哥哥待她是极好的,他那日参军时说过长大后他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只是造化弄人,相见不相识。
沈清玉一笑,看着伍行之的目光有些冰冷。
“所以,你想把那个无辜女子迎娶进门好一解相思之苦?”
伍行之黝黑的脸憋得通红,一副着急得头顶要冒火的模样。
他声音不免带了着急。
“夫人,裘人姑娘和那个女子是长得不像的。”
沈清玉闻言唇角的笑意愈发冷冽,秋水剪眸像是一把利刃一般清凌凌地逼向伍行之。
“那依着伍将军的话,若是那女子长得与裘人一般,伍将军就会欢天喜地迎娶她进门。这样的福分,裘人可是消受不起。”
伍行之愈发手足无措,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不是的,卑职承诺过只会娶裘人为妻,否则终生不娶。”
年少时的承诺就这样傻傻地被两个人记在心上,很傻,却很美好。
沈清玉这才轻轻一笑,犹如大澜国飞来的一抹云霞,美得让人心悸。
“若是你能恕罪,本宫就把裘人许给你。”
伍行之大喜过望,几乎喜得掉眼泪。
“谢过夫人,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沈清玉唇畔带笑,语气温软。
“别着急答应,这可要受莫大的皮肉之苦。”
伍行之满眼坚定,毫无畏惧。
“就算是让卑职下地狱我也在所不辞。”
沈清玉黛眉弯弯,眉心的一点嫣红渗出血意,你们可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