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感觉有时候未必就好,像这种靠付出队友生命换得的生存机会,代价实在是太昂贵了些!
没有幸存的喜悦,没有对白,没有宽慰,只有压抑的死寂和刻骨的仇恨。
听着门外追暗者们不甘的咆哮和冲击金库大门的利爪刮蹭声,苗朴狠握着拳头,疯了一般冲向金库的大门,却被顾文渊一把拽住,“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醒了暴走中的苗朴。
“都睡觉!”刘熙的声音略带沙哑,然后在金库中找了一个角落,蜷曲的躺下。
这个夜无疑是漫长而苦涩的,苗朴甚至可以听到刘熙和顾文渊低低的啜泣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王海东的死亡像一把尖刀般狠狠的插在了几人的心上,如何不伤?
早7点。
刘熙的身体刚所有动作,顾文渊和苗朴就跟着有了反应,看来这一夜大家都没有好好的休息。
没什么交流,默默的分配好了剩余的弹药,开始了金库大门的切割,苗朴则把弓固定在他的背包上,挎着箭筒拎着双刀等待着复仇之门的开启……
当最后的火苗从焊枪口上熄灭,苗朴握了握手中的斩马刀,站在金库的大门前。
刘熙拍了拍苗朴的肩膀,一夜未语,此刻声音嘶哑的可怕:“海东……海东在看着我们。”
“恩!”苗朴的面容上没有了悲哀,也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寒,一双大刀眉之下的狼眼闪烁着冷酷的精芒,眼白的边缘竟然有些微微的变成琥珀色,这更像是野兽的眼睛。
刘熙和顾文渊准备好武器后开始合力推门。
当金库的大门缓缓开启时,刚容得一个人的身形通过,金库中便刮起了一阵飓风,人影闪过苗朴已经电射而出,竟然在金库的合金地板上留下了10条触目惊心的抓痕,那是苗朴脚下发力留下的痕迹。
金库的外面确实有不甘心的追暗者在据守,数量还不在少数,这里深入地下自然见不到阳光,追暗者们一方面在其中栖身一方面守住几只美味的肥羊,渴望着新鲜血肉来丰富它们的菜单。
电射而出的苗朴在出得金库大门后,直接跃起,一双斩马刀劈斩一头且近的追暗者,那追暗者甚至连嘶鸣都没有发出就被两道下落的刀光立劈成3片。
脚下不停身影再动,扑向较为集中的一群追暗者,双刀连环斩出,在“嗤嗤”的劲风破空之音中数头追暗者被一刀两断。
及至苗朴再动,追暗者们的哀鸣之声才阵阵的响起,苗朴的身影像是飘动着的死神,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收割着追暗者的生命,大片大片的血液pēn_shè、飙飞、泼洒、嗤溅,纷飞的残肢碎肉如风中的秋叶般离开主人的躯干。
枪声不该有愤怒,但地下室中阵阵枪声的回音激荡,却像是愤怒的咆哮。枪管不应有情感,但此刻枪火的吞吐中却像燃烧着的烈焰,发泄着男儿的血性。
王海东的尸体已经无法找到,只找到了属于他的一块稍有些扭曲的金属牌儿,那是他曾作为一名战士的证据。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无声的屠杀……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无云阳光明媚。从银行走出的三人此刻已经浑身浴血,柔和充沛的阳光却未能温暖他们苍凉的心。
而在建行大厦的顶楼,一个神秘女子沐浴在朝阳之下俯瞰着从银行中一路杀出来的3人,她的目光很快便锁定了苗朴,仿佛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根本就不屑一顾。
正在行走着的苗朴似有所觉扭身回望,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成功跟张望他们汇合却没有劫后重逢的喜悦,当刘熙将那个扭曲的金属牌拿出来时,张望是行过军礼后双手接过的。
接下来刘熙将昨夜的情况向张望做了汇报。
当听到王海东的死亡如此壮烈时,一众学生和龙衍也都眼圈见红,尤其是女生都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当张望将这枚金属牌放到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中时竟然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所有的战士都对着张望手中的那个小袋子行了一个长久的军礼,那小小的红色袋子中承载着勇士的灵魂。
见到此情此景的苗朴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抓着心口痛哭出声“队长,对不起……”只说得三个字就已泣不成声。
张望则一把搂住苗朴,男人的怀抱也许不够温柔,但却足够深沉和广博“他们是战士,也是烈士……这不是你的错。”
没能经历昨晚的生死交集是很难明白此刻苗朴等人心情的,那份厚重和深邃用言语无法表达,有种感觉只适合用刀写在心上,铭记一生。
再次上路就没有了昨日的轻松,一夜之间天壤云泥世事沧桑无常造化。
大约是上午10时半的时候,一行人行进到第二工人文化宫。张望举目四望,心中不禁为昨天的决定而感到英明,根本就没有接应部队的影踪,如果昨天坚持赶路,死的或许就不是王海东一个人了。
更糟糕的是,原计划应该清理出来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拥堵着各式车辆一直排到视线的尽头。
这时,苗朴走过来“看这些飞絮。”说着张开手,在他的手心有薄薄的一层细丝飞絮,因为累叠的多了,才显出些白。
“哪来的?”
“空中。”
“啊?”张望有些惊讶,都没好好看到空中有飞絮,直到在启动视镜的热感功能,才影影绰绰的看到丝丝缕缕的微光,这飞絮在吸收阳光本身是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