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关于黑皮捣乱的事儿最终还是被方正刚捅到了苗朴那里。他没有要求苗朴为圣光武装主持正义,而只是希望多从苗朴那里获得些好东西,比如说宿营地的强化之类。
实际上哪怕是方正刚他们因为业务往来而进入过内部,对小生态结构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在体系没有完成前,仍旧是不以为然的。而现在,宿营地不仅完成了建设,还比以往的标准更进了一大步。随着频繁出入的细心观察,让圣光武装的诸冒险者眼馋的细节也就越来越多了。
比如说室内采光,经多次调整(有实验性质,为建立统一模版做准备。),晶石灯已然不再是单纯的照明工具,它跟布置在窗户上的晶体石板一道配合,在室内形成仿自然光源。所以在房间里,可以感受真正的阳光从长窗中照射进来的效果,仿佛在当顶开了天窗的垂直或斜向沐浴阳光的效果。
这可不单纯是享受,而是为了让室内的植物生长的更好。
如今,维持小生态体系的植物,已然有了更细致的划分,外围是为了吸附游离能量而设置的,内层则是尽量向低能型靠拢,对李雪松他们而言,这样的环境才养人,而不是熬人。
外面的环境不光对李雪松他们,就是对方正刚甚至苗朴和罗芷晴,也是熬人的。浓郁而又混杂的高纯度游离能量遍布,在有的地方还形成肉眼可见的紊乱漩涡,这是创造的细节疏漏。
没有什么是完美的,神秘空间也一样,它也有各种疏漏,这种疏漏怕是要直到所有区域彻底定位完毕,并自行衍化一段时间后才会消失,【器灵】给出的估测时间是大约两百年。
这样的环境造成一个什么效果呢?想象一下,一个人****夜夜泡在海水中会怎么样?在适应环境之前,人就已经在痛苦中完蛋了。很多人都不知道,皮肤也是人体重要的器官。它要是出了状况,死亡都不稀奇。更何况。24小时的浸泡遭罪的可不仅仅是皮肤。
所以,同样的,觉醒者在这天狱中生存,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其艰难程度完全可以跟普通人面对极地冻原的严寒或赤道沙漠的酷热一样。
苗朴有【器灵】做助手,不但掌握着很多源文明的常识,还能对环境时刻监控。有其提醒,早早的就开始布置。方正刚他们没苗朴这样的好命,他们初来乍到那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以血泪换取经验教训,吃了苦头一段时间后,才注意到这类大象无形级别的影响,他们采取的是原始而粗暴的封闭做法。
可这方法并不怎么样,不是因为没有密闭的办法,而是堵住了游离能量的同时也堵住了空气的流通。他们也想了一些办法解决,其身上批的伪装衣,就是应此而出现的。有其吸附游离能量,他们能好过点。
但这种植物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效果,一半天就换一件,对他们来说是件繁琐且耗时的事。直到跟蓝血人交易,获得一种简易的能量置换滤器,以及“衣草”活性维持技术,这才有了长时间在天狱生存的基础。可即便如此也是有着诸多不便。
以前没得比较,也没的选择,只能是苦忍。现在见到苗朴宿营地的小生态,那种落差所导致的酸涩艳羡,一次次的冲击着他们。现在苗朴也提供了一个能够让他们获得的渠道,这帮人的心思自然是活络了。
方正刚并未忘记主次,他知道对现在而言,跟实力有关的才是最重要的。但这不妨碍他们试图获得更多,这跟苗朴异能方面的得陇望蜀是一样的。尤其是当跟苗朴交易并进行赊欠之后,面皮丢掉一次破窗效应就出现了。那些骄傲,那些优越感,那些自得,丢弃的幅度相当大,可以说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相比能提前得到什么,他们如今已经不太关心如何还账了。
苗朴不是很理解“有时候越自大,其实就越自卑”这样的概念。主要是他的性格离这种概念很远,不久以前他还仍旧以穷**丝的心态而自居,也一贯坦言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中人之姿,胸无大志,唯一比混吃等死强那么点的就是还有些愿望,连理想都谈不上了。
没有浮华,没有自命不凡,跋涉的个人爱好让他见识了广阔的天地,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物,他不像那些窝在象牙塔中的很多同龄人那样一边对这世界充满敬畏,一边又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对未来充满期待。他对世界、对社会的认知不比那些早年就辍学而在社会底层蹉跎的同龄人差,不幸的是这颗相对成熟现实的心,像大多数长于计划行动方面却明显欠缺的人一样,没能转化成努力学习的动力而成为凤凰男,他败在持之以恒这四个字上。
平日里的生活是缓和、缓慢、平庸的,他没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来自我鞭策,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懈怠了。他曾一度意识到,自己这生大约就是这样了。拥有一颗宽和之心的人,大多数只能享受平庸。偏执者,更容易拥有波澜壮阔的人生。
然而命运跟他开了个小玩笑,当他成为源化浩劫的幸存者,又一心要见到亲人的时候,他成为了偏执者。就如最最恨的不是那些平日里凶残的人,而是平日里很善良甚至有些窝囊的人一样。没有尝试过,才更容易不顾一切。
不过激烈的情绪终究不能持久,时间拉长,亲人的安全又得到了确认,这些都是泄气儿的事。偏执消褪,被磨砺的感觉就增强了。已经生出提前退休心思的苗朴,心态在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