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下的那个人叫叶飞霜,是天下第一剑客,同时也是天下第一庄天罗山庄的少庄主。多年前因为一件事情他负气离家出走独自行走江湖,成了天下第一杀手。而那回你救他,正是他接了战北冽的活儿,到秦泱探禁宫的时候,”黎湛想起当晚跟着叶飞霜进了秦泱禁宫,也正是那天晚上他撞到了秦绿萝,“他进了第八重禁宫,受了伤,中了暹罗散之毒,正是你救了他。”
“可……”秦无衣觉得不对,“那叶飞霜不是天下第一杀手么?为何他会闯秦泱禁宫?那里又没有人命可以夺。”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一直在看好戏的任广白好容易接上了话,他好整以暇地靠着太师椅一幅舒服的模样,随即很满意地看到秦无衣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更加起劲地道,“可惜你身为秦泱公主,你竟不知那禁宫中究竟有什么东西?”
说着,任广白故意停下,看着秦无衣希望秦无衣来主动问他。然而秦无衣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后看向黎湛:“什么东西?”
任广白顿时一阵泄气,摇着扇子恍然不觉此刻是严寒的冬季。
“一张藏宝图。”黎湛缓缓道。
“藏宝图?”秦无衣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这种东西,在她那个时代的狗血电视剧里当真是屡见不鲜,她窃以为那不过是编剧瞎说的罢了,哪能真的有那东西?
“话说咱们恒渊大陆五洲十国,各国都有自己的一座宝库。只因这战事连绵,若不屯些宝贝以做战争后援,那么多将士那么多粮草武器从何而来?就算是大战,那也是要吃饭的,”任广白又抢到了一个说话的好机会,“难道身为秦泱公主,如此尚武的过度,公主竟不知这道理?”
秦无衣再次选择无视这个总喜欢想当然问她些白痴问题的骚年,继续看向黎湛:“禁宫那么大,父王难道不是用来存放财宝,却放的只是藏宝图?”这才是秦无衣想不明白的地方。
哪怕前世她对军事一无所知只知道吃,胎穿十四年她依然对吃很精通,但十四年来在秦泱耳濡目染,这财物对军事的重要她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可她还是疑惑,那南楚的战北冽为何要派一个杀手到禁宫偷一张藏宝图,为何不叫一个天下第一大盗?想来也就不会被那阵法难倒了。
“是的,就只是一张藏宝图而已,”黎湛好像看出了秦无衣的疑惑,继而道,“战北冽之所以请叶飞霜到禁宫中去,一是因为那天下第一大盗霜天晓他请不起,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要让所去之人受伤。一,他可以测试叶飞霜的功夫水平,毕竟天下第一庄少庄主的实力,他也想知道底线在哪儿;二就是为了找出那个能解暹罗毒的人。”
黎湛说到这儿,便看着秦无衣了。
秦无衣皱着好看的眉头摆着手:“不行不行,你得往我理理,让我理理……”虽则她在秦泱后宫也待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攻心之计,但那些无聊的女人不过都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而已,有了指向性,任何计策都有一个落脚点--可现在战北冽的这个计铂一环扣着一环,目的又扑朔迷离,一时间她也消化不来。
“也就是说--战北冽虽然算到我在秦泱,却还是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个,所以才让叶飞霜故意闯禁宫,中了毒之后由我来解好确定我的身份?!”秦无衣睁着眼,不敢置信,真有男人会这般有心机?
然而黎湛点了点头。
“所以后来试穿鲛服,南楚求亲,追杀,都是他一手纵的?”秦无衣并不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便能举一反三,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串了起来。秦无衣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个战北冽简直太可怕了。
“包括今日的埋伏……”黎湛皱着眉,其实还有前些日子宫中田姑姑一事,全都是战北冽的杰作。只是这个,就没必要告诉秦无衣了,以免造成她不必要的恐慌。现在的秦无衣虽然功夫不错,能够保护自己,但在那个心机叵测的战北冽面前,他必须事事小心。
若只他一个人对阵战北冽,就如同从前一般,他如何带着荆天羽挥师南楚,如何在战北冽在他出征时在他天黎老巢煽动的宫变中浴血奋战顺利登上帝位等等,他都稳胜券且自信满满。
可现在多了个无衣,他一辈子最在意的一个人,包括前世……还有那些遥远的时空,秦无衣不记得的那些……
黎湛的目光落在秦无衣此时还带着单纯不知世事的面庞,其实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秦无衣就一辈子这么开心单纯快乐下去,做做自己喜欢的菜,跟着他跟着任广白到贵祥酒楼去闯出一片天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战北冽的大军自打知道秦无衣的身世位置以后便已经蠢蠢欲动,这也是为什么他要亲自到秦泱去求亲,亲自将秦无衣拉到贵祥酒楼的原因。
--那个不是他的酒楼,他一开始许下的“十分之一”的分成,不过是为了给秦无衣造成一个假象,一个她离开了秦泱到了天黎依然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假象,让她的注意力放在她喜欢的事情上,便可以少一些担忧。
那些危险,就让他去应对。
“你是说那个手段毒辣的女的?”秦无衣扬起头来,一想到那个可恶的红衣女子她就来气,无端控别人的性命来杀人,如此草菅人命,秦绿萝同她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秦绿萝那个人只不过是只被养在温室里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