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的微光初照,金光散漫了竹楼,就连楼下的清潭也像是混淆了金粉,看起来美丽极了。林老爷是被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给晒醒的,他不适应的用手遮了遮眼前的太阳,皱了皱眉,人呢?他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找纱梅时,就看见纱梅捧着早点来了,无一不精致,他看着胃口大开,准备直接上手拿一个吃,可惜被纱梅抓住了手,他反手握住,指尖葇夷如脂如玉,腻滑极了,他爱不释手。纱梅伸手推了推林老爷,“老爷,您该洗脸漱口啦,吃过早饭可又有的忙啦~”令人舒适的声音响起,林老爷想了想,近来城内多事,还是早准备的好,就怕城府大人有所安排。
他放下纱梅的手,在小萍的侍候下洗脸更衣。
“老爷,尝尝这个吧,我今早起来做的虾饺。”纱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入林老爷的碗中,水晶皮晶莹剔透,映得内里的虾仁大只饱满,和猪肉馅混在一起,口感黏腻又弹牙爽口,双重口感让林老爷喜爱极了,他自己又夹了一个。而纱梅则在一旁为林府老爷泡花茶,她没有学过如何泡茶,也只是依据自己的喜好随性而来,她夹了些许干玫瑰花放入微热的水中泡洗,不过过一下水而已,而后她就把泡开的玫瑰花放入今早早已泡好的绿茶中,为这平淡的茶添加了几许花的芬香,在绿茶中盛开的玫瑰即使失去了原有的水分,可吸取了绿茶的茶水后,使它绽放出与从前不一样的光彩,色香味俱全啊。
吃过爽口弹牙的虾饺,又吃了入口即化的绿豆糕,最后喝上一壶清香可口的玫瑰绿茶后,林府老爷又稍坐片刻后就离开了竹楼,离开了欣怡苑。
而得知老爷又在欣怡苑呆了一晚的烟玫小妾愤恨不已,咬紧手中的帕子,狰狞的面目让身后的婢女也不由的后退一步,烟玫察觉到了,偏过头看向这个婢女,恶狠狠的问道:“理我这么远干嘛!”她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婢女的脸,“怕我吗?”她轻轻的问,语气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明丽的脸上充满了狠。“主子饶命啊!”婢女的话音刚落,忙不迭的,另一道声音又响起了,“哎哟,来得真不刚巧了,妹妹怎么这么大怒气呀,都快火烧屋顶了。”林夫人穿着青色锦料的裙子,佩戴上新进的翡翠耳坠,整个人都仿佛光彩照人许多,以前在她面前那隐忍的模样都不见了。
“当初你不过在我面前委曲求存,如今何必盛气凌人呢?”烟玫好笑的看着林夫人,想要看她作到什么时候。可林夫人不过怒了一瞬,转眼又还是那个端庄的女子,只是紧握着帕子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比不得妹妹的委屈啊,你说你失了孩子,又失了宠的,还因一名新来的妾室被老爷责罚,你说说你多委屈啊。”林夫人一股脑的气烟玫小妾,烟玫被气得不成样了,直接站起身子低头看着坐在她面前摆着一副优雅款状的林夫人,“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夫人打断了,“哦,对咯,你才是小妾,那竹楼里的人可是平妻,论起身份,你还是比不上她的。”林夫人一脸好笑的看着烟玫,嘴里却是不带修饰的锋利,如刀狠狠的扎进烟玫的心中。“怎么样,你的身子还疼吗?我那有上好的伤药,专门赏赐给受伤的小厮和婢女的,如果你需要,我叫人给你送来一瓶啊。”嘴下不留人。
“你滚!”叫的太大声牵动了伤处,烟玫想要骂人,可看着面前的林夫人,自己强吞了一口气。“竟然把我和小厮相提并论。”
“既然妹妹中气十足,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好好养伤啊。”林夫人扭头直接走了,就像来看了一场戏后欢愉的离开。
“林府!老爷!林夫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烟玫气急了,又吐出了一口血,想必也是气急攻心。
而此时此刻的林府老爷也在焦头烂额中度过,他从温柔乡离开后,走在去往酒楼的路上,即使见到路旁多了的许多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也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怜悯之心,他只觉得内心厌恶,怎么出现了这么多难民啊,都堵在这路上,怎么走啊。
好不容易从人潮汹涌的路道走到酒楼,只是一入门就觉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昨天还有三五人在吃饭,今日却门可罗雀,只有小二和掌柜在无聊拍着苍蝇。他不信的往二楼走去,看见空旷的屋内毫无人气,就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看见,他又咚咚咚的下楼问掌柜,怎么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呀。可惜掌柜也无法回答,不过这时走入酒楼的人可以回答。
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了,他已经虚弱的攀着门边,瘦骨嶙峋的就像纸片人似的,他的衣服脏兮兮的,破落得一条一条黏在一起,就像在泥堆里打滚过,沾满灰泥的手上拿着坑坑洼洼的铁碗,不大一只,掌柜想,“那大概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求求您,施舍点粥吧。”沙哑的声音响起,干涸,像是锯木的哗啦声。
“滚滚滚,别来这里给这里招晦气!”掌柜的还没说话,从楼上巡视完回来的林府老爷就气汹汹的朝那衣衫褴褛的人挥了袖子,赶那人走,在他背后的掌柜不忍,眼里流露着恻隐,可是他也没办法,他也是靠着林老爷吃饭啊。
人世的无奈。
刚教训完乞丐的林老爷泄了酒楼没人的怒气,心情畅快十足。可是在他开心没多久,就又有人来扰了他的清闲。“老爷,老爷,城府大人有找!”林大气喘吁吁的跑到林老爷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