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听着这样阴测测的声音,夏明辰原本扶着他的手一缩,他“哐啷”一声又跌到了比武台上。
“你什么意思?”殷亦双怒瞪他。
“哦,”夏明辰歪头捂着腰部的伤口,“一时失手,你没看见我被你刺伤了么?”一边说一边将手上染上的猩红给他看,示意自己伤的很重,没力气扶他。
夏明意腹诽,你说你记住我了,难道还想报仇?别忘了是你先伤人的,我都不计较了,你跟我计较,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面了。
殷亦双的随身小厮“当当当”的跑上比武台扶他起来。
他恶狠狠的瞪了夏明辰一眼,“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以后有你的苦日子过,你给我当心一些!”
夏明辰“哎哟”一声,嘴里直道:“我头好晕,站不住了,你出手也太狠了,”边往他身上倒过去边说:“哎哟哎哟,我不行了……”
他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将殷亦双覆盖住,眼看就要跌在殷亦双的身上,殷亦双急忙后退一步,却扯动胸口的伤,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夏明辰却在即将倒地的时候,踉跄了一步,稳住身形,夏玖忙过去搀扶夏明辰。
他咧嘴一笑,凑近殷亦双的耳边轻蔑道:“手下败将,小爷等着你,你可别怂了!”
夏明辰说完将整个人的重量挂在夏玖身上,佯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脚步蹒跚的被夏玖搀扶着往夏家棚子走。
就听身后殷亦双怒声喊道:“夏明辰!你得意什么?爷爷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夏明辰刚刚那句话是在他耳边说的,所以没人听到,倒是他这句说的大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看向殷亦双的目光就有些不齿,输不起就不要来比武,还是殷朝阳的儿子呢,也不嫌给府上丢人。
这厢,殷朝阳见自己的儿子受伤,急忙大步过来,刚到比武台前,就听到儿子这句阴狠恶毒的话,眉头狠狠皱起,一巴掌扇了上去,怒声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技不如人还没有容忍之心,还不赶紧滚回去!”
殷亦双瞪大眼睛捂着脸,端正的脸上满是委屈之意。
小厮忙扶着他往棚子里走,被他狠狠地一把挥开。
他怒骂一声:“滚!”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殷朝阳回身温和的对夏明辰道:“这孩子打小被惯坏了,你伤的要不要紧?”
夏明辰苦哈哈的摇头,“伤口被我的战刀挡了一下,没伤到骨头,不要紧,就是一直流血,疼的慌。”
没伤到骨头……
伤口可是在腰上头,要是伤到了骨头,那得有多重……
他这话根本就是在说,你看啊,你儿子将我伤的这么重,我忍着疼去扶他,他还不依不饶的骂我。
殷朝阳的嘴角有些抽搐,只能将语气放的更加温和,对他道:“都是亦双不好,回头我让他去府上致歉。”
“可别!”夏明辰连忙摆手,要那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家伙假惺惺的跟他道歉,想想就觉得膈应。
他忙道:“比武误伤罢了,我还失手将他伤了呢,将军太客气了,您回去也别责骂他了,比武输了想必殷公子心里头也很难受。”
殷朝阳想到刚刚儿子被他的刀背伤到,心中一颤。
他在底下看的很清楚,夏明辰是特意转过刀背才迎上儿子的,若他没有转那一下,而是直接用刀刃砍上儿子的胸口,只怕儿子现在早就身受重伤了。
殷朝阳看向夏明辰的眼光柔和了许多,嘱咐他道:“我那里有些上好的刀伤药,回头给你送过去,你回去好好养伤。”
夏明辰点点头,谢过他,故意脚步蹒跚的走回了夏府的棚子里。
棚子里的几人立即围上去,又是帮他包扎伤口,又是端茶送水的,夏明辰看的是好笑又无奈。
“行了!彻哥儿你快把手上的靠垫放回去,我又不是不能动了,你已经往我腰上塞了一个靠垫了,再塞一个我还要不要坐了?晚晚你给我一杯白水做啥?我要喝茶!什么?我是受伤又不是生病,怎么就喝不得茶了?”
萧清跟萧沛兄妹俩看着夏家的兄妹忙活的四脚朝天的模样,忍不住会心一笑,他们眼中有一丝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
夏明意插不上手,只在旁边温柔的看着婵衣,将丫鬟暖好的暖手抄给她递过去。
婵衣接过来,给夏明辰套在手上,夏明辰嫌弃的看了眼粉底绣着缠枝莲花,“暖手抄这么娘们的东西,我一个爷们用了,要被旁人笑话的。”
夏明辰不乐意,要拿下来,婵衣,你别漫不经心的,天气这么冷,你又受了伤,刚刚还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血才止住,你还敢这般不注意保暖,当心我回去告诉祖母跟母亲,让祖母跟母亲训斥你!”
夏明辰最头痛的就是自家祖母、母亲喋喋不休的关切,他被念叨一次就觉得自己一个头快要变成两个大了,听得妹子这样说,吓得不敢摘暖手抄,嘴里直嚷道:“晚晚你可不能跟那些长舌妇学啊,告状什么的太没意思了,回头哥哥给你带蜜香斋的豆沙卷和齐云斋的莲子酥!”
萧沛伸手拍了拍夏明辰的肩膀,戏谑道:“想不到在外头铁骨铮铮的鹤梅公子,居然会害怕自个的妹子告状,说出去可真是……”
夏明辰脸色一沉,威胁他道:“你敢往外说,看我下次还帮不帮你隐瞒你偷喝萧老将军珍藏的梨花白的事!”
萧沛脸色一变,干笑道:“别别别,我绝对不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