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母?”婵衣还想着楚少渊的事儿,没回味过来谢霏云的话,问道:“哪个表舅母?”
谢霏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伤着脖子连同脑子都不清楚了么?家里还有哪个表舅母?当然是瑿姐儿的母亲了,祖母说表舅舅一家要赶着二月二龙抬头之前来云浮,说是表外祖父也会来云浮呢,表舅母这段时日一直在张罗着买宅子,终于挑了个四进的宅子,就在九条胡同,离的也近,院子虽然比不上府里,但云浮城寸土寸金的,等以后安定下来再做其他打算,表舅母说她先搬进去好张罗着收拾收拾。”
婵衣这才醒悟过来,说的是朱家,太后跟外祖母的娘家,朱家的子孙自武宗皇帝大隐于市几十年,现在终于要出仕了……
其实也不怪她没有立刻想到是朱家,前一世这个时候她还在禁足,她无法参与任何的宴席,等她解了禁足,这些事情都成了过去时,一则她那时候的心情很低落,没心思管这些旁的事,二则母亲过世,她在云浮的名声渐渐的被颜姨娘宣扬的有些不堪,这些亲眷们也不太愿意让自家女儿跟她在一起,也就慢慢的断了来往。
婵衣点点头,“明日我跟母亲一道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霏云笑嘻嘻的端了茶来喝,润了润嗓子感叹一声,“可惜辰表哥不在,我大哥回来好几日了,没人陪他一道练武,直说闷呢。”
婵衣脸上带上了笑意,大表哥谢翩云文武双全,若不是谢家一贯是以文传家,说不准也能去考一个武状元回来,他跟大哥一向交好,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这点谁也比不了。
她笑道:“等我大哥从西北回来,他们且有功夫一道练武呢,到时候估计就得天天看的厌了。”
谢霏云点点头,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他们要是凑在一块儿,开始还新鲜,过几日就得打闹个不停了,我可记得前几年他们俩在祖父书房里头打架,不小心把祖父的一方澄泥砚打碎了,气的祖父一脚把我大哥踹到了泉州去,说起来如今也有三年了……”
说起儿时的趣事,总是让人捧腹,那还是夏明辰十二岁时候的事情,两个少年郎在外祖父的书房里头听外祖父讲开国祖皇帝的故事,结果发生了争执,谁也不肯退一步,两方争论的结果就是将外祖父最爱的一方澄泥砚给不小心触落了,当时外祖父还捋着胡子温和的笑,哪知道过后就让大舅舅打包将表哥带去了任上,大哥则是被父亲狠狠的打了一顿竹板子。
婵衣呵呵的笑着,“后来大哥哥但凡得了澄泥砚都要拿去给外祖父,直说打碎了外祖父的好砚便把自个儿得的好砚都赔给外祖父。”
“其实祖父哪里是气他们俩打碎了砚台,”谢霏云想起当年的事儿来,嘴角也忍不住笑意连连,“按祖父的原话来说就是,‘两个小兔崽子,好好的正史不读,偏要读什么野史杂书,明祖帝丰功伟业的人物,硬生生的被那起子逆贼写成了个小人,景帝治下的大梵,宦官当权,苛捐杂税过重导致民不聊生,明祖帝揭竿而起是顺应天道,哪怕用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但实实在在受益的却是百姓,既然老大去泉州上任,正好将翩云带上,让他也看一看这锦绣江山,不要整日的圈在云浮这四四方方的天里,不学无术。’所以大哥就被祖父一脚踹到了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