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去宝香斋是奉了侧夫人的吩咐去的,怎么可能跟宝香斋的伙计有什么私情?她急忙跑去二门上看,果然,二虎子正在拦着一个十七八岁一身短打的青年。
二人正在争执,青年看到巧兰,眼睛一亮,高声叫嚷道:“巧兰妹妹,你可算来了,你昨儿来我们店里不是说今天跟我一道儿去看舞龙么?怎么一直不见你人?”
巧兰目光闪了闪,她昨天去拿锦盒的时候闲聊之中顺嘴答应下来,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怎么这人反倒当真了?
她掩了掩嘴:“你莫不是听错了吧,昨儿我不过是为我家侧夫人去宝香斋买些香粉罢了,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些?你休要胡言乱语,还敢来我们府上……”说到这里才发觉事情的严重,冷声道:“你当我们府上是集市不成?还不速速离去,当心我喊人来将你乱棍打出去!”
青年一听她不认账,当下气的满脸通红,在二门口不管不顾的嚷了起来:“巧兰妹妹怎么翻脸不认人?昨儿还是笑盈盈的约我,怎么今儿就换了张脸,我也不是那等不要脸面的,若你当真不愿意,你与我明说,我又如何会纠缠你?况且你还与我互换了定情信物,怎么能……”
巧兰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恼羞成怒的看着二虎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他打出去!”
二虎子原本站在一旁听那青年跟巧兰对峙,就有些疑惑,如今再见到巧兰这般,心头就有些不快起来,她不过是仗着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就敢这般不管不顾的什么人也招惹,如今人都找上门来了,也不说将话说开了,一味的喊打喊杀,他不过是个外院跑腿的小厮罢了,在二门上已经算是违了府里的规矩,如今再去打人,若让主子知道了,定然会以为他跟巧兰有什么私情。
他不紧不慢的道:“巧兰姐姐,我看你还是先与这个王茂把事情说清楚再说其他吧,他这样一路从二门叫嚷着出去,你的事儿可就真的压不住了!”
他话音未落,那叫王茂的青年嘴里更是念念有词了起来:“怪不得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若是当初压根没有存了与我相好的心,又何必将你亲手绣的荷包送与我?也省得我来你们府里寻你,你如今这般翻脸无情,罢罢罢,你的荷包给你,你也将我送与你的东西换来吧!”
巧兰简直觉得头大如斗,她何时送过这人荷包?又何时收过这人的东西?这分明就是上门来行骗的,可恨她身边一个两个都是围着看笑话的,半点帮不上忙。
她恨声道:“我何时收过你的什么东西了?青天白日的就敢来我们府里头撒野,还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你是看我好欺负么?”
巧兰越说越气,加上这些天在西枫苑当差当的委实心惊胆战,几次三番被颜姨娘当做撒气桶来,囤积了许多怨气,当下就从二门边上抽出门栓往王茂身上打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这个王茂,险些就要将她为何去宝香斋都说出来。
巧兰的这番动作显得二门上尤其热闹非凡,府里的其他经过二门的仆从都忍不住停下来看他们。
就听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开口叱问:“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巧兰回头一看,吓得她将手里的门栓都掉到了地上。
“老,老爷……”
夏世敬刚下衙回来,就听见二门上传过来的阵阵喊叫声,他不由的快步走过来,眉头紧皱,看到颜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巧兰,正拿着门栓在打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生的青年,有些不耐的挑着眉头。
“出了什么事儿?”
巧兰下意识的对上夏世敬的眼睛,被夏世敬那张沉下来的脸吓到,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
颜姨娘坐在暖炕上,手中摆弄着几个瓶瓶罐罐,屋子里有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一进来就忍不住屏住呼吸,因为实在是太香了,香的都有些呛人。
陈妈妈将药汁端进来,看颜姨娘还在制香,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她手边,银勺递过去给她,轻声道:“侧夫人该吃药了,这些东西不急于一时,您的身子要紧。”
颜姨娘精致的眉宇因近日习惯性的皱眉,已经带上了浅浅的褶皱,这些日子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晚上睡的不香,白天起来也没精神,吃什么都没胃口,常常做着手中的事儿,就困的不行,睡一觉起来,再到晚上就如何也睡不着,折腾到半夜,第二天起来就更加没精神。
她心中知道是那碗药将她的身子损了,再如何调理也都调理不回来了,她更加紧手中之事,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急,药汁就先放着吧,我总有时间吃的,巧兰可曾回来了么?”
陈妈妈知道颜姨娘的心思,心中一点也不赞同,径直将颜姨娘还在忙碌的手拉住,银勺塞进她手里:“药得趁热吃才有效,冷药伤身,侧夫人还年轻,将来总能将身体治好的!”
颜姨娘却是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府里,也就只有陈妈妈会对她一心一意的好了。
她握住银勺子,缓缓的往嘴里送了一口药汁,日日吃的药汁,味道委实算不上好,可多少能缓解一些之前那碗毒药的药性,否则她也不会强忍着逼迫自个儿吃了。
药汁熬的很浓稠,她几勺下去还有大半碗,端起碗来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碗,顿时觉得嘴巴里苦涩的像是吃了三斤黄连,发腥的药汁顺着喉咙往下咽,在胃里翻腾起来,她连忙捂住嘴,将那股子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