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看着势如破竹的鞑子兵,眉头紧皱,虽然他早有防范,但没想到鞑子真的敢这般违背承诺,他扬了扬手,“将鞑子再放的近些,让弓弩手准备。”
一旁的百夫长愣了愣,连忙道:“将军,不能再放近了,太子殿下还在后面!”
卫风目光闪了闪,若太子不在军中,他早就用其他的办法了,碍眼的人太多,他少不得要一个一个的清理了。
他沉声道:“正是因为太子殿下在后面,我们才更不能退缩,否则敌寇逼近,太子殿下将会更危险!”
百夫长不赞同道:“可是若万一有个闪失,太子殿下的安危……”
“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本将军该如何做!”
一直被太子压制着的卫风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再被下属如此言辞反对,他再忍耐不住,冷冷的看着百夫长。
忽的眼光一转,想到什么似得,轻轻扯动嘴角,冷声笑看他道:“你既然担忧太子殿下,那本将准你随身保护太子,若太子殿下出了任何问题,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
百夫长脸色瞬间铁青,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他作为百夫长更应该身先士卒,若此时龟缩在太子身边,往后说起来,岂不是让旁人耻笑?
卫风扬着头望了望前头显得凌乱的战场,萧洌的先锋营也不过如此罢了,他还以为多有能耐,结果还不是被冲的七零八散?
号角声响起,前面已经有些溃不成军的步兵纷纷后退,再不恋战,而后头一排整齐的轻骑兵手中都拿着一只弓弩,箭矢对准那些瞬间便进了数丈的重骑兵,雨点一样射了出去,四爪的弯钩轻易将重骑兵身上连通着厚厚铠甲之间缝隙的铜丝咬住,远远的看上去,像是一个个会活动的靶子。
鞑子的重骑兵一边压近,一边将身上勾到铠甲的箭矢拔出去,四爪的弯钩用精铁浇铸,拔除出去的时候难免被拽到铜丝,铠甲之间的缝隙便不那么牢固起来。
待到两头的骑兵都逼近,卫风一扬手,弓弩手便换上了绑着用桐油浸染过的布头的箭矢,射出去的同时,火光四起,桐油箭矢脱手即燃,被射中的重骑兵身上立即冒烟,竟是那四爪的弯钩抓住了铜丝之下的里衣,燃烧着的桐油立即将里衣点燃,虽铠甲外头还是完好无缺,但铠甲里头已经是烧了一大片,烧糊的皮肉味道弥漫开来,鞑子原本整齐的队阵因这些燃烧着的箭矢逐渐凌乱起来。
激昂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卫风拔出随身的长枪,枪头指着鞑子重骑兵的方向,大声道:“冲锋!”
马鞭一扬,他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随后是几万人震耳欲聋的齐吼声:“冲啊!”
整齐的吼声在代州幽深的山谷中像是乍然响起雷声,连阴霾的天空都像是被这吼声吓到,开始纷纷扬扬落着雪花。
……
“什么声音?”楚少渊抬起眼睛看着前面出现的代州城,眉心微皱,“怎么听上去不太对?”
随行的罕达木脸色大变,他的大燕话说的不是很好,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这声音…是交战的军队!”
萧沛疑惑道:“这里距离雁门关还有数百里,怎么会在这里行军打仗?”
楚少渊将策动着的战马停下来,仔细的听着前头的动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魏青耳朵微动,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听上去最少是数十万人交战,我们要不要……”
他那句绕开走还没出口,就见楚少渊马鞭一扬,身下骑着的战马飞快的向代州城的方向奔过去。
楚少渊坚定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若真是我大燕的军马,只怕情况不太妙,我们上去看看。”
魏青急忙跟上去。
跟在后头的萧清看了眼赫尔古丽跟罕达木,低声道:“前头若真是我们大燕的军队,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不然有个误伤,我们可照顾不到你们!”
赫尔古丽瞪着眼睛不屑道:“就凭你们燕人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还伤不到我!”
“呵,”萧清冷笑,“反正我劝过你了,到时候你若是有个什么损伤,可别来找我们的麻烦!”
萧清马鞭一扬,快速策马追了上去。
赫尔古丽咬咬牙跟了上去,眼睛轻抬看着前头代州城,越来越近的城墙上忽然有个黑影闪动,她睁大眼睛仔细一看,不由的轻掩嘴唇,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也来了?
“快,快去通知楚意舒,这里很危险,不能过去!”她脸色大变语无伦次的对罕达木道。
罕达木显然也看到了那人,吃惊的张大了嘴,惊声道:“晚了,他们已经过去了!”
……
千军万马的乱战之中,太子反而被人护着在军队的最中间,围了十几人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
太子气怒的瞪着眼前的人,大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所有人都在杀敌,你却将本宫拦在这里,究竟是谁授意你这样做的?”
百夫长面对太子的滔天怒火,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恭声道:“您乃是国之储君,您的安危最要紧,属下奉了卫将军之令来护卫您的安全……”
太子不耐烦的一鞭子抽到他的脸上,“给本宫滚开!”
百夫长不敢躲,任由那乌金马鞭将他抽下了马,几乎同时,脸上被马鞭抽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哗啦的涌了出来,百夫长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液。
其他围着太子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