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云眼睛一亮,“母亲,您说夏老夫人要是不同意的话,晚晚跟楚少渊的婚事是不是就…”

周氏冷下脸来看着她,“越说越没边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夏家肯不肯又有什么紧要的?只要三皇子愿意,太后跟皇上就不会驳了他的颜面。”

谢霜云眼中的光亮沉了下去,神情萎顿的靠在车厢上,“从前晚晚常说她在家中最厌烦的就是意哥儿了,她怎么会待他好?偏偏不厌烦的,他不要……”

“你闭嘴!”周氏听她絮絮叨叨,像是少艾的妇人,顿时火冒三丈,“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名门闺秀,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三皇子娶谁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谢霜云看到周氏怒不可揭的表情,顿时一哽,再不敢说半句。

……

谢氏被庄妃多留了一会儿,庄妃打发婵衣去了游廊上的小亭子里吃点心。

见人都散了,谢氏急切的问道:“娘娘,这件事儿究竟是怎么…我这脑子到现在还有些转不过来,不是说给三皇子选妃么,怎么突然对我们晚晚……”

庄妃轻拍她的手,安抚道:“这是好事,你想一想,但凡是男人心里有了女人,他自会照拂爱护她,这要比你费尽心思给晚晚找一门当户对的亲事妥当的多,这门亲事毕竟是他自个儿求来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错不了。”

话虽这么说,但……谢氏迟疑道:“娘娘有所不知,先前在家中,晚晚对三皇子多有得罪,我只怕他们二人彼此间闹不愉快,这结的是亲,若真两个人相处不好,岂不成了结仇?”

庄妃闻言反而笑了,“你呀,真是把一颗慈母心都放到了儿女的身上,怎么就没看出来,若晚晚不乐意,今儿她眼见着意舒拿了花儿,脸色就该不好了,怎么到现在还能安安分分坐在游廊上吃点心?”

谢氏略一思索,晚晚她的脸色似乎确实没有怎么难看,若是寻常在家里,只怕即便她不说,脸上也绝遮掩不住的。

“不行,我得问问她…”谢氏想着就要起身,却被庄妃一把拽住。

“别急,”庄妃笑着指了指小亭子里散开着的琉璃窗,“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将你留下来?”

谢氏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亭子,就见楚少渊龙行虎步的向亭子走了过去。

……

婵衣说是在吃点心,其实她也只是吃了一块就没有再吃,宫中的点心虽然精巧,但她却不想留下一个爱吃的名声。

想到今天楚少渊那样神来的一出,她心中的那股子慌乱还没完全褪去,现在觉得他简直是可恶极了,都没有事先与她商议,结果她看的不止是他的笑话,她是将她自己的笑话也看了。

正生着气,再一抬头就见到那人大摇大摆的进了亭子。

她惊讶的站了起来,“你…你……你怎么来了?”

这里可不是夏家,更不是雁门关,这里是皇宫,走一步都会万劫不复的地方,他怎么能这样优哉游哉,大喇喇的就过来!

楚少渊见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几乎立刻就蹦了起来,忍不住低声笑了。

他精致的五指松松的握着拳轻抵在鼻尖上,像是遮掩自己的笑容一般,可笑了半晌都没停,反而让婵衣更气恼了。

她压低声音喊了他一句:“楚少渊,你笑够了没有?”

他这才略略的收敛了笑意,嘴角优美的上扬着,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温柔,“起风了,怕你着凉,所以特意拿了件披风给你。”他边说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要给她。

“给了我你用什么?你的身子还没好,若是再受了风寒岂不是要遭两份罪?”婵衣拒绝他的好意,轻声道,“我跟母亲在马车上都备着披风,冻不着的,况且这几日的天气也越来越暖了,虽有风却不冷。”

楚少渊眼睛盯着她看,嘴角的笑容收也收不住。

婵衣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头,嘴角抿了抿,想到他刚才的举动,忍不住道:“你的品位也是够差的,那么多好看的花儿,偏选了个不开花儿的万年青。”

就听身旁的楚少渊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无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那盆万年青长得俊俏,被它的主人端来参加百花宴……”

婵衣眼角瞧见楚少渊一脸的无奈之色,再想到他先前端着花儿走的那个样子,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

谢氏见女儿原先还有些不高兴,心中担忧,怕他们言语不和,再有什么不愉快,可一转眼,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女儿忽然就笑了,瑰丽的脸像是盛开的花朵,那样明亮动人。

世界上,唯有真心喜爱是无法遮掩的。

她终于将心头的那点焦急放了下来,转头看着庄妃:“娘娘也不说捎个信儿,我们也好过有所准备,至少是不会像今天这样,拿了那么一盆花儿来。”

庄妃却笑着摇头,“就是要你们不知情,这样才自然,若知情了你们就要提前准备,可这样一来,太后那一关就绝过不去!”她说着,声音忽然压低,“虽说先前皇上已经悄悄的透漏了口风过来,但怎么让太后也满意,这才是最难的地方,若今天不是晚晚端了那么一盆前后不搭的花儿过来,太后也不会这样轻易顺了意舒的心……毕竟,太后属意的是瑿姐儿。”

庄妃最后那句话轻的就像是蝴蝶扇动翅膀带动起的风一样,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谢氏立刻顿悟,太后虽然是她的姨母,但更是朱家人,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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