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的脸色立即便沉了下来,将庄妃看得心中一紧,连忙道:“许是四殿下惦念您,才会……”

“爱妃不必替那孽障说话!”文帝冷着脸道,“一个个的都巴望着朕的位置,生怕是被人抢了先,朕还没死呢!”

文帝这句话声音有些大,让一早便退到了外头的婵衣也听见了动静。

她愣了愣,不知道文帝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气,但这几日当真是事情一茬接一茬。

在内殿之中的文帝发完火之后,也觉出了不妥,便是有脾气也不该冲着庄妃发放,她并不曾做错了什么,一时间有些赧然。

庄妃在文帝身侧也有十几年,自是看出了文帝的不自在,她连忙笑着道:“皇上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臣妾这里有晚晚照应不会有什么事儿,朝政繁忙,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庄妃一向是识大体善解人意的,文帝看着她,心中微微的泛起些暖意。

“爱妃也当保重身子才是,像昨夜那般急慌慌的,事儿没办妥,自个儿先撑不住了,朕还想与着,声音渐小,停顿了下来。

百年……

百年后头总会加一个好合,可他打定主意想要共百年之好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剩下他孤零零的在世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身下的位置,可又有几人是真切的关心过他这个人的呢?

文帝眼底有些淡淡的寂落,偏偏想遮掩似得,脸上又浮了一抹笑。

庄妃自然清楚文帝心里头的那个人,也不挑破,笑着道:“臣妾会保重身子的,谢皇上关爱。”

话到此,文帝也不再多说,点点头转身走了。

庄妃在榻上轻轻叹息,也不知是谁负了谁,谁欠了谁,或者说做皇帝的,总要冷血无情才能当的下去,但每每见着文帝脸上出现那种寂落,她心里总是有些说不清的情愫,说不上怜惜,但也不能说觉得讽刺,只是阴差阳错吧。

婵衣进来,看着庄妃有些感叹的模样,笑着道:“姨母这又是怎么了?”

庄妃看了她一眼,伸手示意她扶她起来。

婵衣连忙将靠枕给庄妃身后垫了几个,小心的扶着她坐起来。

“你不要在心里怪皇上不许你回府,这几日想必城中的形势纷乱,你在家里倒不如在宫里安全,左右我这风寒吃几副药,发发汗便好了,等过一两日城中消停了,你再回府去,也不耽搁你走亲戚拜年。”

庄妃怕婵衣心中不满,用话安抚着婵衣。

婵衣又哪里会不懂,文帝的意思看似是责怪她,实则是保护她,她笑道:“姨母真当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得了。”

是了,能够看出宫中形势有变的人,又怎么会想不通这件事。

庄妃忍不住笑着看她一眼:“都说三殿下寻了个小家小户的女子做王妃,他们哪里知道你这般聪慧。”

被人夸奖也不是第一次,但再次听庄妃夸赞,婵衣还是有些羞赧,她若不是重生一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眼力,又怎么会处处小心,时时机警才屡次化险为夷。

……

文帝出了慈安宫,脸上原本带着的三分笑意也俱都消失无踪,他快步走回乾元殿,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有些跟不紧,忙小跑着跟上前去。

四皇子楚少涵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在这小半个时辰里,他不是一点儿都不急的,他心中也明白自个儿这么偷偷的回来,定然会触怒父王,但他听见这样的消息如何能坐得住,虽说太子是他这么多年来都交好的人,但天下若是到了太子手中,只怕自己这个庶弟也要吃太子的挂落。

他这样苦心经营了许久,又如何能够乐意。

只是,楚少涵低头想了想,既然无端端的跑了回来,就要有事由,而这个缘由他早早的准备好了,即便父王要责罚,也不会责罚的太过。

他胡乱的想着,直到文帝大步的走了进来,他才止了思绪,恭敬的行礼:“叩见父王,愿父王万福安康。”

文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万福安康这四个字不过也是他们嘴里说说而已,他不是没有做过皇子,从前武宗皇帝还在的时候,被武宗皇帝厌弃的他,虽然作为嫡子,虽然被封了太子,可依然过的不如意,依然有人欺辱,直到后来被废黜太子之位,转而被封了睿王,睿……倒是真睿,但再睿智,父王也不会喜欢他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文帝闭了闭眼,再想到十几年以前的事情,他依然心气不平。

视线落到了四皇子的身上,他很想知道老四现如今的心思是不是与他当初一样。

文帝冷声道:“朕不是叫你去福建查看政务么?莫要与朕说你已经将福建的政务都查清楚了。”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老四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真的能将福建一手握住,更何况知子莫若父,他从小到大向来不出挑,更没有老三的勇气跟决心,现在回来不过是因为太子逼宫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才会急匆匆的回来,生怕落了什么好处。

文帝脸上的神色便带上了厌恶。

纵然是楚少涵早有准备,被文帝这样冷声一问,心中还是狠狠的跳了一跳,将头垂低,温声道:“儿臣委屈,儿臣去了福建这几日,便被谢砇宁缠了几日,谢砇宁一个福建巡抚不说将自己手中政务处理妥当,偏要拉着儿臣一同处置,儿臣又不知福建的情形如何,这一连数日都被谢砇宁拖累的,连总兵府都只去了几回,更没有查到些什么事,儿臣想着不能这样下去,便辞


状态提示:借口--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